傅喆只好讪讪然不情不愿地应下来, 乖乖带上门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走在幽暗的长廊上,廊外月色依旧清亮, 映得晋阳王府也是亮堂。
可惜,想见的人不在, 再亮堂又如何?傅喆百无聊赖地边游走在院落间边时不时抬头看看银盘一般的月亮, 好像这样就能寄托她的相思。
不自觉间, 傅喆像是半梦半醒之间,鬼使神差一样又走到了顾延的院子, 站在不远处的白玉桥上, 她眨巴着眼睛,水光流传间,似乎看见了顾延从里“咿呀”一声就把那紧闭的雕花木门拉开……然后笑弯了眼唤她一声,傅喆瞬间就觉得心中充盈了满溢的暖意,不再是空落落。
彼时, 夜风阵阵,卷起地上的干叶飘落在顾延房门前,傅喆目光随着那干叶落地,恍惚间她又回到了现实,再定睛一看,木门已经无声的紧闭着,这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的幻象, 顾延根本不在……
傅喆落寞自嘲地笑了笑,大抵太累了,眼前都有幻觉, 许是连日来打击太多,心思繁重罢了,前路茫茫,到处碰钉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坚持走下去,傅喆心头装了太多太重的包袱,压得她快喘不过气。
傅喆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不知是风凉还是心太空,她转身轻轻把衣襟拢了拢,身子侧靠在白玉桥墩上,垂着眸看着脚下那平静如镜的水面。
夜色里如墨的水面倒影出一个身材欣长面容姣好的姑娘,虽然不施姿粉,却又另一番英姿飒爽的美。
此时,傅喆也没心思去看看自己如今出落成什么模样,无力感无助感,让她倍感疲惫。
凉风拂面,傅喆伸手解了早就乱七八糟的发髻,闭起双目,感受这被大自然安抚的片刻宁静,长直的发丝随风飘扬。
傅喆一门心思就是想着该怎么走接下来的路,也无心留意四周小小的异动声响。
她的手指不停地摩挲着桥墩上小石狮的尖牙,心里打着算盘——既然师父也不愿多谈这个宁淮,应该是暂时不合时宜,我想,有适当时机,师父肯定会和盘托出。
很显然,殊艺师叔对宁淮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师父说师叔是宁淮突破口,我该怎么做……
正当傅喆闭目沉思间,忽地,夜空中有一抹快到根本看不清的影子不知道从哪里闯进晋阳王院落,影子从水面灵敏轻点一下后一跃而上,水面荡起水花,傅喆这时也察觉到身旁气息有了剧烈起伏,心头一紧,立马睁眼环顾四周,下意识就去抽出腰间的朗月剑……
原本静谧的夜,此时也被搅得各种暗流涌动,朗月“铛”的一声出鞘,寒光炸闪,剑啸卷起气流,水面都被震荡出一圈圈波纹,傅喆自觉已经非常快速的应对,却还是比那个影子慢了半拍。
傅喆迅速进入战斗状态,执剑迎战,那抹影子却是在特意炫耀卖弄自己身手一般,正围着傅喆极速绕行,说是绕行,那根本都快得像飞起来似的。
傅喆眼睛盯着那抹影子绕了三四圈之后,不耐烦的咬了咬牙,吼了一句:“能不能别耍花招,要打就打!”怎么都跟那个乌鸦男一个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