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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艺道长的话一下燃爆了清宏道长连日来的辛酸苦辣,老道手指着傅喆,扭头对殊艺道长心急如焚道:“这话说的,为师我被她气得坟头草都两尺来高,静养?!你看我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这是为了谁?可知现在天下大乱,牧屿刚取下中庭两城,眼看就要打到跟前,余淼那厢又生政变,还寻思跟他们里应外合围剿时定舟,这下好了,王爷不知去向,阗晟自身都难保啊!”

听着清宏道长的话,在场的人面如沉水,本想着活捉牧屿刺客,算是一个好消息,谁知,这下又陷入迷局死循环。

良久,傅喆才嘶哑的开声道:“王爷……在哪?是不是有什么风声传回来?”

傅喆并不蠢钝,只是她不愿去面对心中最坏的打算终将变成事实,这些日子以来,她不停地在自我安慰给自己鼓劲打气,不停地麻痹自己神经,就是怕,有一天,她将会听到最害怕的消息。

“……”这下,清宏道长沉默了,他看了看一旁的殊艺道长,殊艺道长这会避开了他的视线——你自己捅的篓子自己补。

这时,傅喆抬头看着面露难色的清宏道长,义正词严道:“师父,王爷到底在哪?您眼线全天下都是,徒儿想您应该知道王爷身在何处。”言下之意,何须再隐瞒。

清宏道长见状,收敛了刚才声讨的气焰,手指卷成拳头蹭了蹭鼻尖,轻咳一声,对殊艺道长使了个眼色。

这烫手山芋最终还是落到了殊艺道长手上。

月梢刚上柳树头,殊艺道长垂下眼眸,半蹲在轮椅旁,柔声跟傅喆说道:“小喆,你暂且将这些问题放一边,养伤不可劳神。”

又是这种打太极敷衍方式,傅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疼痛,气性一下子就被激上来了,她第一次对着自家师父跟师叔吼道:“你们是打算瞒我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顾延到底在哪?是死是活?!”

看着傅喆如此执着认真的眼神,眼眶里水光晃动,殊艺道长心生不忍,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才能将伤害降至最低。

他唤了傅喆一声,“小喆……”便再无下文。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横竖都是死,要来的始终躲不过!

终是清宏道长深吸一口气,无语抬头佯装看了看青天,好一会才背过身语气沉重道:“王爷失踪了……有传,被牧屿军砍杀在元月城;有传,被余淼‘昀真教’囚禁起来做人质……他们那对人马,据传被牧屿军打了埋伏,全部死在元月城,无一活口,包括沈家兄弟跟袁洋……唯独不见顾延的尸身,也有传说被……被斩首,身首异处……首级被牧屿世子带走了。”

清宏道长说到最后,声音都发起颤来,话说得断断续续,但每个字节都像一把刀似的落在傅喆心上。

有那么一刻,傅喆觉得眼前景物模糊,天旋地转起来,但唯独自己的心痛是那样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