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傅喆对玟政皇帝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将耳朵凑近来,傅喆眼中狡黠瞳仁透出亮光,将她的计划一五一十告知了皇上。
玟政皇帝听后好一会元神都没有归位,他觉得此事视乎……有违伦常,实在是委屈了他们的玉衡将军。他不免神色担忧的问:“如此这般,实在是太委屈爱卿了。”
傅喆倒是显得风轻云淡格外洒脱,“无碍,我意属王爷已久,无论他是否仍在世,于我,意义是一样,我嫁的就是晋阳王。”
玟政皇帝看着傅喆这般坚定,几回欲言又止,话到嘴边他又吞了回去,琢磨了片刻才又支支吾吾才说:“爱卿……这事……关乎你一生名节。”
在阗晟,冥婚并不盛行,别说这死人与死人的婚配尚算罕见,这活人与死人的婚配就更为诡异奇特。
哪怕真正的晋阳王只是下落不明,但婚配之事,确是会直接影响一个女子的名节。
傅喆眼下还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如此一来,这牺牲未免也太大了……
名节?不值几个钱的东西,傅喆垂下眼眸,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哑声道:“傅喆……生是晋阳王的人,死也是晋阳王的鬼,而王爷是人是鬼,不重要……我就是想跟他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哪怕只是名头挂上作夫妻,也是好的。
玟政皇帝看她这决绝的模样,于心不忍却也不知道该怎么抚慰傅喆,他拍了拍傅喆的肩头轻声问:“爱卿,你这是何苦?”
在皇上看来,傅喆没必要走这一步棋。毕竟她也是阗晟军眼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论婚配,即使不是晋阳王,也会是其他权贵。
何苦?傅喆自问不苦,这是心之所往的事,遂傅喆重新郑重其事地“噗通”一声跪在玟政皇帝面前诚恳的道:“傅喆心甘情愿,如此一来,于公,王爷这件事我们可以散播更多小道消息出去,就说王爷是被牧屿军害死的,可以引发更高涨的民愤,我们趁机化这股悲愤为力量,再一次将士气拉到高点;于私,也算了却微臣的一桩心头事。牧屿这点小伎俩乱不了我们阗晟军的阵脚,眼下战事稍有缓和,微臣还想分两批兵马去东北线于西北线,中庭是主力,傅喆则伺机而动!”
玟政皇帝看着傅喆这一系列举动疑惑不解,劝又看似劝不到,只得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见玟政皇帝不为所动,傅喆依旧跪在地上:“皇上,此事事不宜迟,一切从简,微臣恳求皇上下圣旨吧……”
这回,玟政皇帝无可奈何虚无地叹了一声,转身走回书案前,他边执起笔尖沾墨边说:“那好罢,爱卿既然心意已决,朕也不再多说,那就按爱卿说的去办,朕让礼部尚书与晋阳王府接洽……冥婚事宜,爱卿可有父母尚在人世?”
傅喆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在听到玟政皇帝的话尾,瞬间就黯淡了下来,她本想体面的回答,却不知道怎地顿觉有些手足无措——“回禀皇上,微臣……已是无父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