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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夜两师徒吵得不可开交之后,清宏道长这个挂名的“军师”就一气之下回了自己城郊别院。

这算起来,两师徒有段时日不曾见面,傅喆这前脚刚进院,就听见清宏道长在骂骂咧咧拿着剪刀在修剪盆栽,忽闻这熟悉的脚步声,清宏道长故作姿态不予理睬。

心中在盘算着,哼,这都什么时候才想起来哄为师,老道我才不上当!

傅喆自知理亏,也不敢贸然上前,天仙原是在内院独脚打盹等着殊艺道长给它带回鲜鱼饱餐一顿,谁料鱼还没等来,远远就瞥见了傅喆还有她头顶上那只浅褐色的毛茸头,这下,天仙立马就精神起来——那是个什么玩意?

天仙瞬间抖擞了全身羽毛,伸展了大翅,大步流星就飚了过来,它那庞大的体型在小鹰雏眼前时就像座山一般。

傅喆眼看以为天仙要迎面撞过来,忙不迭地喊了一声:“天仙——!”

殊不知天仙在傅喆眼前就刹住脚,它低下头来与傅喆头顶小鹰雏对视好一会,天仙的一只眼睛就有小鹰雏那么大,神奇的是“美人”对“天仙”毫无惧色,一副波澜不惊的淡定模样,稳稳地呆在傅喆头顶上。

清宏道长瞧着这动静也忍不住好奇往门口处看了两眼,这整得又是哪一出?

天仙这是怎么了?

傅喆迷茫懵懂地抬起手臂在天仙眼前挥了挥——“天仙,它叫美人,是王爷送我的,算是王爷小老二,是个鸟……呃……也不是,是个鹰,王爷老二是个鹰……”说完,傅喆真想给自己抽一嘴巴子,这话说得也太有歧义,这舌头都说得快打结也没说清楚。

天仙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歪了一下头,它倏地就往后退了好几步,特意压低喉管鸣音叫了几声,然后又开始用爪子在地上划拉起来,一会躺地上装死,一会又扑哧翅膀起来,一会又闭眼原地转圈……这只灵禽仙鹤用尽毕生演技与精髓演绎了一场旁人看不懂的剧场。

傅喆看得一脸懵懂。

清宏道长看得一头雾水。

好在此时殊艺道长恰巧抱着一筐草药回来,宁淮跟在他身后挑了两担子草药,他们在门边看了好一会,殊艺道长大概是世上唯一最懂天仙的凡人,毕竟天仙跟随殊艺多年。

殊艺道长的声音在傅喆身后响起:“天仙在问你,王爷是否回来了?还是已经仙去?若是仙去,他的灵魂飞升,是不是成了你头顶上的那只小鹰雏?”

果然知子莫若父,有了殊艺道长的“灵魂解读”,再联想天仙那些动作表达的意思,似乎非常吻合,旋即天仙大幅度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了殊艺道长的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