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滴露

红露一怔,与周絮对视一眼,犹豫着道:“嗯……不才在下,勉强称得上一句……节奏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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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白衣没有深究红露的身份,大概是觉得她或许是天窗探子之类的人物,以乐师身份跟着周絮,所以知道一些江湖密辛。

还好他没兴起让红露给他献唱一曲,不然红露可能就得给他当场演唱一曲“我想告诉你相爱太难了没有那么多日久生情的戏码,既然已阴阳两隔,这爱不如忘了吧”。

那才叫有辱斯文。

又隔了一日,白龙马,蹄朝西,驮着周子舒拖着仨徒弟。西南取经上大路,一走就是几千里。

温客行这一路除了对周絮嘘寒问暖,便也没有其他事做,日日便与叶白衣斗嘴打发时间。

他可不懂什么叫打人不打脸,知道叶白衣是容炫师父后天天拿这点来扎他的心,闹得叶白衣烦不胜烦,一颗石子便打在前边的马腿上。

那惊马当下便拖着成岭红露与顾湘跑远,一路只留下三人“啊啊啊啊啊啊——”的尖叫。

夹杂着红露“师父师父你撒手啊你倒是撒手啊!”的惨叫。

还有曹蔚宁一路追去急切的呼唤:“阿湘!阿湘!”

温客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成串儿远去,转头恨恨道:“为老不尊,难怪你徒弟宁死都不乐意跟你待一块儿!”

“为幼不敬。难怪武功繁杂没有师门,哪个师父想要收你为徒!”

两个人都精准地扎中了对方的死穴,同时沉默片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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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餐露宿许久,终于有一日在傍晚赶到一座山城,众人决定停下来休整一日。

休整归休整,成岭和红露的流云九宫步练习还是不能断。不过阿湘和小曹可以一起去城里逛逛。

红露眼巴巴地看着周絮:“那师父呢?师父要和温公子出去玩吗?”

周絮微笑着给她和成岭两个人隔着一根长杆在两人腰上捆上了绳子,还打了个死结:“你们要好好练习,互相监督,做彼此的沙袋哦。师父回来给你们带坚果。”

红露:“……”???别人是做彼此的天使,我们是做彼此的沙袋?

为什么老婆可以用这么好看的脸说出这种魔鬼的话!(惊哭)(惊哭)

哦,对,已经不是老婆,是师父了……红露捂住心口,了无生趣。

成岭倒是很欢喜地挥一挥手:“要沃隆家的!”

温客行笑嘻嘻地摆一摆手表示自己听到了,喜气洋洋地跟周絮肩并肩出了门。

成岭兴冲冲道:“师姐,我们来练习吧。师父不在,我们练一个时辰可以歇一会儿。”

红露:“……”这又是什么人间疾苦!为什么这孩子不像剧里的那样爱偷懒撒娇反而斗志昂扬?我现在拿了温客行给的一百两连夜扛着阿絮老婆逃跑还来不来得及啊?

她认命地从地上爬起来,耐着性子跟成岭拔了大半天河,腰酸背痛气喘吁吁地瘫倒在地,摆着手告饶道:“歇……歇会儿……”

她头昏脑涨地瘫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好容易缓过来了,抬起头,眼前便立着一个黑衣男人。

她眼前一黑,哦豁,这下不用练功了。

苍天在上,师父明鉴,这可不是我非要偷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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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逢乱世,处处狼烟。温周二人一路走来,看见过兵荒马乱的残局,也看见过车水马龙的祥和。

山城地偏多山,易守难攻,古往今来都是偏安一隅的好去处。且此处临近盆地,不愁粮食,此地的官员也颇有见识地带领了百姓开垦了梯田,种上了青稞和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