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床边的人,有一个男人,问道:“你是何人?”
“姑娘,是吕大夫,给你瞧病来的。”燕儿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站在床脚,见白霜霜醒来,就将她扶了起来,絮叨着:“我提了晚饭回来,就见着姑娘你吐了血倒在床上,吓死人了。”
吕大夫便是上次给白霜霜看病的大夫,他收了银针,歉意道:“我学艺不精,竟未看出姑娘中了毒,只当是受刑所致的虚弱。”
中毒?白霜霜心中闪过无数念头,问道:“大夫,我中了什么毒?”
吕大夫长叹了声:“惭愧,姑娘的毒我并没见过。”
展昭关切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吕大夫,可能探知白姑娘是什么时候中的毒,这毒可有解?”
展昭是燕儿将他请来的,他一直在房间里,只是吕大夫面需要给白霜霜扎针,所以避让了出去。
吕大夫摇了摇了,想到展昭看不见,稍稍提高了声音道:“从身体状况看,白姑娘当是在月内中的毒,但小人不识毒性没有办法解毒。”他手下不停,写了一张药方,“这是我家传的解毒药方,当能压制一二毒性,姑娘斟酌着用。”
白霜霜接过药方,瞧了几眼便知是常用的解毒汤剂并不对症,“多谢吕大夫尽心了。”
“未能医病救人,愧不敢当。”吕大夫摇头掩面告辞。
展昭送吕大夫出门,吕大夫提醒道,“白姑娘身体的毒很是霸道,要尽早在月内找到解药,若迟了,便是解了毒身体也毁了。”
“展某知道了,多谢大夫。”
展昭回到白霜霜的卧室,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听燕儿抽噎着哭道,“白姑姑这么好的人,怎么也有人舍得下毒害她?”
这个浅薄单纯的丫鬟,白霜霜略施小恩给她打扮一下,便将她视作好人了,为她的悲惨遭遇而伤心。
白霜霜看着展昭进来,将燕儿打发离开,“你去帮我熬药吧。”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了。
烛火中,床幔在白霜霜的脸上蒙上一层阴影,展昭看不清白霜霜的表情,只听到白霜霜轻轻笑了起来,“大人怎么不说话了,吕大夫留下的医嘱是坏消息吗?”
展昭心中沉郁,闷声道:“吕大夫嘱咐我们要早点找到解药,否则对你身体不虞。”
这是一个坏消息,但白霜霜好似没有受到影响,说话依旧轻言细语:“两月来我经历颠坡,实在想不到何时何地中的毒,下毒之人更是难以寻摸,要找到解药如同大海捞针。”
展昭道:“我会尽力追查线索为你找到解药,便是不能,再过三五日,包大人便能赶到陈州。包大人的师爷公孙先生是杏林妙手,他见多识广最擅解奇症,定能为姑娘解毒。”
白霜霜情绪并未因此高涨,仍然是一样的声调,不急不徐道:“若能得到公孙先生解救自然感激不尽,”她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如若不能,死生有命,我若是死了也是命中有此一劫,还请大人不要为我分心,专心寻找赈银。”
展昭安慰道:“白姑娘放心,赈银丢失一案已经了找到涉案人员,很快便能捉拿归案。”
“恭喜大人,解我陈州危难。”白霜霜的呼吸有一息的停滞,而后连连地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停住,道:“我身体不适,便不再招呼大人了。”
展昭离开了。
白霜霜手指一扬,熄灭了两支蜡烛。在黑暗中,她终于可以把心中的凝重和仇恨肆意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