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则在与皇帝的私下会面中,呈上一封奏折。

皇帝冷着脸打开,似在意料之中:“御史刚在折子里弹劾完云卿,丞相你的奏疏就又来了。卿与御史可是串通好的?”

何文躬身:“臣不敢,实乃云家兵权在握,臣惶恐。”

“惶恐什么?”

何文飞快地看了皇帝一眼,似在犹豫不决。

“朕准你说。”

何文意味深长道:“臣恐云家,功高震主,挟功图报。”

皇帝双目眯起,似是对他的话极为生气:“好一个功高震主,挟功图报。朕怎么养了你们这群废物!一个个只知在背后动嘴皮子,该用人时一个靠得住的也没有!通西域,安南楚,灭北狄,桩桩件件哪个不是他云家冲在最前面。如今才说云家功高震主,丞相当初怎么不能找出个更合适的人选让朕委以重任?”

这话,看似在维护云家,何文却从中听出了皇帝的本意。用云家,不是因为偏爱也不是因为信任,只是一直苦于无人可替代,不得不用。最忌惮云家的人,也正是龙椅上的那个人。

听明白这一点,何文心中便有了数。

曾经不能不用,是因为行军打仗之事,云氏之能无人可出其右,可今时已不同往日。

何文禀道:“回圣上,皇恩浩荡,南楚早已安心归顺我大夏,北狄经此一役后也大势已去,如今天下安定,百姓可安居乐业矣。”

言下之意,如今的形势已用不着云家,皇帝何需继续驯养猛虎,闹得自己无法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