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母心生不忍,愁着脸看他道:“要不今日先休息一天,明日腿消肿了再走?”她是心疼儿子的,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撑着这副模样去城里开店。
梁老大摇摇头,还未开口。
那头缓过疼来的梁父却咬牙切齿地道:“谁敢走,我今儿狠话就撂在这里。今日你们谁敢踏出这个大门,以后就别再回来了,一个个都死在外面得了!”
梁老大怔怔地看着他。
梁父明明穿着读书人的长袍戴着发冠,端的是一身书卷气,可这会却面容扭曲,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们。
恨不得将他们拆骨剥皮,喝血吃肉才能解其心中怨气。
又来了,从小到大只要有一点不如梁父的意,他就总是像换个了人似的,逮着谁就对谁出气,尤其是自己。
每每自己背不出课文,或者解释不了文章的含义,梁父就像脱了人皮的野兽般对他伸出锋利的爪子,不把他撕得遍体鳞伤不罢休。
梁父用这样的方式,稳固他在这个家里说一不二的地方,也禁锢了他们所有人。也是近几年他自觉体力不如从前,加上赚钱养家的人是梁老大和梁婧,他便很少再发脾气,加上一心想要趁着老去之前考到功名,整日躲在书房不见人影,所以连鲁氏进门一年多都不曾见过他真正的模样。
今天梁父发火,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掌控不了这个家的每个人,他害怕所有事情脱离他的掌控,这才将心里那头野兽又放了出来。
“滚!”
一声厉喝将梁老大从怔愣中拉了出来,他寻声望去,发现居然是梁母白着脸朝他们喊的。
“还不快滚,既然人家让你们死在外头,那你们就别再回来了。从今往后,你们在外头是落魄还是富贵,都与这个家无关。生死各安天命,老死不再往来!都给我滚出去!滚!”
梁母一边呵斥,一边推推搡搡地把两人推了出去。
梁父气得在后头喊:“你们敢踏出门槛一步,就别给老子回来!听见没有?喂!”
回应他的,是梁母将两人推出门口后,“砰”的一下重重关上木门的声音。梁母最后跟他们说的是:“快走吧,好好照顾你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