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心绪更是难平,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老嬷嬷,也该指桑骂槐地嘲讽她。
“娘娘,救救奴婢。”她身旁的采荷忽然叫道,贤妃扭头就见两个手腕粗壮,腰背敦实的嬷嬷扣紧采荷的胳膊和腰大力往外拖着,喝道:“你们做什么?本宫的人你们也赶动?”
她还没从采荷嘴里问出来是不是皇后,等采荷说出来她有的是办法处置她,哪里轮得到外人?
孙嬷嬷解释道:“娘娘,皇上看在太后份上轻饶了您,已是开恩。但这个小宫女是万万不能留在您身边了。”
贤妃伸出阻拦的手又缩回,她现在自身难保都是这丫头害的,她还顾忌这丫头做什么。纵然采荷的脸哭花了,这也都是她应得的!
她的神情越发冷硬,采荷的心也越来越凉,她一个瘦弱的女子哪里拧得过壮实的嬷嬷,被拖下去的时刻她遥望着宫城中巡逻的侍卫,那个人是此刻不轮值还是根本不想再管她?
她是比贤妃还大了一岁的,已经到了出宫的年纪贤妃还不放她走,又时时警告她不可窥觑皇帝,妄想麻雀变凤凰。可她又不是个木头,心生情愫有何错,若不是被淑妃要挟她怎会走到如今的局面。
再多的悔恨无济于事,采荷放弃挣扎。好歹主仆一场,采荷最后喊着诚挚地劝告贤妃,“娘娘,您且在宫里安分度日,只要不打皇后的注意,皇上不会多管您的。”
这话听在贤妃耳朵里,就是实打实采荷被皇后收服的证据,临走还不忘给皇后说好话。可是采荷越是为皇后遮掩,贤妃就越是确信,根本无需采荷明说了。
几位女官开始安排人手将帘月宫的东西搬到偏殿去,围观的宫女们这才知道贤妃发生了什么,一个个胆战心惊不敢多说,老老实实服从嬷嬷们的安排。
贤妃自出生来还没如此憋屈过,她得姑母疼爱,父亲重视,母亲更是日日在她耳边提点她将来会是最尊贵的女人。这几乎是所有人都默认的事情,哪怕前太子没了换了个人,她的价值还是不动如山。
心中憋闷,自然就要找人做主,可是皇上被皇后蒙蔽,显然是不会听她的解释,而姑母不在她才会这样被人欺压。贤妃当即找出笔墨,写了封家书送给贴身丫头,让她们暗中送给父亲,父亲自会请太后早些回来护着她。
她已经很久没亲自动手写过什么了,常常让丫鬟代笔。这次她必须亲自来!她刚下笔时还觉得手生,后面越写越把情绪发泄在纸上,句句真情实感!贤妃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文采发挥的这么好过,太后看了一定会坐不住!先等着,且让谢如伊好过几日!
然而谢如伊此时并不好过,她想吃香辣水煮的鱼片,段煜用筷子挡着不让她夹。她想趁段煜不备去吃凉拌的小木耳,段煜也要拦着!
她心生不满,气鼓鼓地瞪着段煜。
段煜看着桌上几道红油油的菜色和凉拌的冷食,沉下脸,“今日御膳房怎么做菜的?不知皇后不适要吃些清淡温补的东西吗?”
谢如伊腹诽,不不,那些寡淡的东西她早就吃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