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位同乡向来都是不苟言笑的,如坐云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模样了?总不能对她有所图吧。
这念头一闪即过,秦稚撇嘴一笑,自己连身上穿的衣裳都是问姑子借的,还能有什么让别人来贪图。堂堂绣衣大人,也不缺什么吧。
“嘤嘤姐姐。”三个人一如木头杵着,乔恹怯生生开了口,“那时一别,恹恹很是怀念与姐姐一同游玩的日子。不过后来再没有机会去往蜀中,当真是遗憾至极。”
秦稚摆摆手:“想去蜀中,往后自然有机会的。”
乔恹抬手牵起她,两人往树下挤,大有借着树荫促膝长谈的架势。
“不过能在长安见到姐姐,恹恹无憾了。”乔恹慢悠悠舒了口气,随即又拧起眉头来,“嘤嘤姐姐怎么到长安来了?秦阿翁怎么没有同来?”
秦稚不动声色,抽回了手,脸上照旧笑着:“我阿爹找我阿娘去了,我来长安看看。你呢?”
通常若碰上不想回答的问题,简略带过,回一个“你呢”,总能让人不好意思再追问。秦稚深谙此理,还顺带赚了乔恹一波愧疚之意。
“恹恹失言了。”乔恹神色有些慌张,顺着抛回的问题答了,“我父母前两年也没了,孝期一过,姨母做主把我接了过来,顺带着相看人家。”
彼此皆是失了怙恃,这才流落长安街头,谁也没比谁好过。秦稚抬手拍拍乔恹肩膀,以作安慰。
倒是乔恹,偏头靠在她手上,像只猫儿般蹭了蹭。
秦稚飞快收回手,有些不大适应这样亲昵的举动。
“嘤嘤姐姐怎么不住到崔府里去?浔表哥以前跟着秦阿翁学功夫,不至于连这点照应都不做。”乔恹不解,“恹恹去跟姨母说。”
她自己尚且寄人篱下,为着秦稚倒是没了什么胆小,风风火火站起身,着急忙慌要往外闯。
秦稚头疼,扯了她一把:“崔直指自然是客气礼待,不过我在庵里住得甚好,不必劳烦人家。”
“吃素念经,能有什么好。”乔恹回身,“嘤嘤姐姐都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