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掌心铜钱,秦稚忽然生出一种错觉。如果她开口想要天上月, 崔浔是不是也会想办法摘过来,递到她面前, 说一句,
——摘来的月亮, 送给你。
这种想法太过荒唐, 她迟迟没有伸手去接。
崔浔反手捏住她的手, 把铜钱塞入她手心:“不论如何,讨个彩头。”
很快,握着她手的人退开去, 半倚在树上,恰到好处说一句:“入乡随俗,长安习俗如此,也算是我略尽地主之谊。”
秦稚摊开手,正要开口, 却听身边有声音传来。
“孤倒是不如崔直指, 凌风摘币。”
二人齐齐回身,只见月色之下, 萧懋与一女子并肩而立, 含笑朝他们这里走来。
秦稚登时认出眉目和善的萧懋来, 收回手,跟在崔浔身后见礼。
如此日子, 向来是不大重规矩的,崔浔也只是俯身道:“见过殿下,良娣。”
秦稚恍然大悟, 那位端庄自持的女子,正是东宫良娣,梅相家中长女梅拂衣。前些时候黎随替她作画,基本也把长安勋贵人家说了个遍。
萧懋行至崔浔身前,笑道:“元贞见了你的身手,闹着要过来,倒是耽误你们赏月了。”说罢,他轻声喊了,“元贞,来见过崔大人。”
闻言,一个只及秦稚腰侧的稚童别别扭扭地从梅拂衣身后走出来,满面皆是对崔浔的向往,歪歪扭扭朝着崔浔见礼:“崔大人,元贞也想要五铢钱。”
萧元贞是东宫长子,既占嫡又占长,身份尊崇无比,加之这个年纪又是被惯着的,故而想要什么都是直言不讳。
秦稚原本便觉着那枚铜板烫手,如今正好有个机会交出去,闻言便蹲下身,摊手在萧元贞面前。
“小殿下要的,是不是这枚五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