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之人何时离去,秦稚全然不知。她奔回院中,怀抱金错刀,痴痴望着天边弯月。
半晌之后,双目泛酸,她才收回目光,做下决定。
只要能与崔浔同行,借他之势,便能顺利许多。而崔浔未必需要知晓全部,只要自己身后一站,便足够了。
所谓狐假虎威,本也不需老虎事事明白。
“确然,一句话的事。”
她嘴角微微勾起,对黎随先前无心之言大加肯定,回身往屋中收拾行装去了。
翌日午后,天朗气清,是个适合远行的好日子。
崔浔点了绣衣司里几个功夫俊俏的随行,简单做过交接便直奔城门。
一行十人,皆轻装简行,驭马而行,只为求此事了结得越快越好。虽说圣上曾言此事需得细致,不必心急,可绣衣司的手段向来快得很,不愿将此事拖到年关。
黎随骑的是太子手里讨来的宝驹,脚程快,脾气也大,此时趁着停下来检阅,正四下喷鼻。
黎随俯身拍了拍马腹以作安抚,对着愁眉回望的崔浔开解道:“别看了,她若想来送,早来了,我看就是个没甚良心的,还枉我昨夜说那么多。”
文牒被交还到崔浔手中,他回过头来,懒得去理会黎随,双腿一夹,一时奔出去不少距离。
马蹄扬起不少尘来,转眼已离城门有些距离,官道之上人影少了许多。
崔浔昨夜辗转不成眠,坐在墙头枯败的辛夷花下想了一夜,什么都没想明白,今日自然精神有些恹恹,还忍不住分神去想,滋味属实难受。
约莫又走开几里,几已无行人,一行人也就越发加快了动作。
然而尘土飞扬里,不时传来几声牛叫,旷野里显得极为明显。越往前,声音越明显,直到面前一头青牛慢行,背上坐着个人,拦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