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证据,大抵也唯有那柄短匕,昨夜便被剿了收在客店里。
然而季殊既然敢把短匕大大方方示于人前,想来也是不怕他去查,多半是杨家内里信物。
“只要您能捏出证据来,我是不是杨家的人,不也就一句话的事?”季殊双手撑在地上,摆出一个闲逸的姿势来,“我也坦荡说了吧,这人活着受罪,我这好心偶尔泛滥,替他做个了断。”
此言一语中的,到底只是揣测,无凭无据的事,崔浔还当真不好下这个决断,至少也该压回去好好审一审。
不过他讲道理,边上还有个不想讲道理的秦稚在。
本来留着这个人,或许能明白当年阿爹真正的死因,说不准能咬出一串来,可惜刚有的光亮,便被季殊毫不留情地掐灭。
谁还要和他讲道理。
反手握住刀,秦稚直奔季殊而去,手腕用劲,刀尖在季殊身下重重杵下。
只需再进一分,季殊便能顺利去宫城中做位黄门了。
险些有愧列祖列宗,季殊平白激出一身汗,胡乱嚷嚷:“你还真下手!”
秦稚旋即拔起刀,眼见便要手起刀落,突然崔浔嘘了一声。
“嘤嘤,有人上山。”
甚至不需要以手撑地来感知,哒哒的马蹄声急促而激进。秦稚侧耳听了听,忽然明白崔浔为何突然紧张起来。
此处地势险峻,几乎少有人至,所以这几页账本才会如此周全得藏了这般久。而来人驭马急切,马蹄落地时更与铁片刮过石子的声音。
秦稚失声道:“是军马!”
因作战时难免僵持许久,恐马蹄难以承受,军中便在马蹄下钉上一方铁片,从而使得军马作战能力大幅提升。寻常人家用马,很少会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