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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 阿凫 1184 字 2022-10-17

黎随头脑简单些,直言:“若是率先从庄越仁口中问出真相,想来无论如何都无法包庇杨家吧。”

这确实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可如此一来便是明晃晃打了萧崇的脸,在他不得不给天下子民一个交代之后,萧懋和兰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些道理萧懋想得通,可崔浔怕兰豫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真就做出饮鸩止渴的事来,这才出声道:“庄越仁如今在刑部大牢里,若无帝令擅闯,是为重罪。”

他对上兰豫的双眼,分明在他眼里看不出清醒来,愈发担心:“成渝,这事法子千千万万条,并非只此一路。只要庄越仁还在,我们就还有机会。”

兰豫勉强扯了个笑,胡乱抓了杯酒,满口咽下,被呛得猛咳两声:“好,我知道了。何况,我便是有心,如今也无力。”兰家无势,他除了有个驸马的名头,其余同寻常百姓无异。

此宴终归还是草草收了场,败兴而归,下人送走贵客,偌大的堂中一时安静下来。

兰豫手中来回摩挲着那枚琉璃珠,心中愈发烦躁起来。他明白崔浔所言是为他好,可生了根的仇恨哪里就有那么容易压下去。

一想到杨子嗟如今封侯拜将,都是踩着兄长的尸骨,只觉得浑身似乎被一座大山压着,让人透不过气。他下意识地挣扎,手臂一挥,手边的杯盏顺势滚落在地。

换完衣裳的永昌过来寻他的时候,那杯盏正好落在她脚尖。永昌挥手退了同来的婢子,屈腿在兰豫身边坐下,双手攀附着兰豫的手臂,把头轻靠上去。

“兰豫,外面雨停了,不过月亮还是没有出来,你猜是为什么?”

兰豫愣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木木道:“我猜不出来。”

永昌轻声道:“因为月亮不高兴,所以躲起来了。”她伸手与兰豫十指相交,里外把那只大手包在自己手心里,“我的月亮也不高兴了,躲起来不让我看。”

兰豫鼻尖有些泛酸,兄长与母亲走得早,父亲终日沉湎悲伤之中,是和昌千方百计下嫁于他,给了自己一个完整的家。

于他而言,兄长要紧,永昌也要紧。

“我不会躲起来的。”

永昌展眉笑了笑:“躲起来也没有关系,我总会找到你的。”她把手缩了回去,在袖中摸摸索索,“我要哄我的月亮了,你把眼睛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