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兰豫头脑清醒,不应该同意这样的做法。然而很快,他便释然了。
兰豫身上背负着的,是兄长枉死的恨,他素来重情,大概也是被冲昏了头脑。
果然,兰豫面色沉重,一力担了自己糊涂的责:“是我欠思量。”
事到如今,再去追究是谁的过错,尤显于事无补,不如等事了了再去细究。
崔浔正要开口为萧懋开脱,忽然察觉到兰豫暗地里拦了拦他,递来一个眼神,要他不必趟这次的浑水。
兰豫是摆在明面上的太子党人,他事事跟随太子尚有一言可说,可崔浔不是。他多年保持中立,正是萧崇最看重的一点,若是没了这点优势,崔浔的未来大约会受许多波折。
兰豫糊涂了一时,却能很快反应过来,拦在崔浔身前,强压着对杨家的仇怨,低头道:“戚博士,今日之事不过一场误会,兰豫代殿下向戚博士赔罪。”
然而戚观复是个极小气的人,对太子的怨气早非一日了。他哼了一声:“殿下今日所为,不合法度。擅动兵权是大事,自当于陛下面前言明,臣不敢遮瞒,必言无不尽。”
他如此说来,便是不愿善了此事。
这事萧懋本便做错了事,讨不了半分好,杨子真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如此僵持着。
直到宫中来人,带着萧崇的旨意,宣召在场诸人入宫觐见。
一时间,众人面色迥异起来,有人欢喜有人忧。
秦稚匆匆赶到,便见着崔浔跟在萧懋身后,往宫门方向行去。
“让明月奴陪你回去。”
秦稚想了想,把刑部遇到的事拿一句话告知他:“庄越仁死了,季殊做的。”
崔浔点点头,只道自己有数,把人交到姗姗来迟的黎随手里,大步朝前追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