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合里,小辈说不上几句话,除了充作会配合着笑几声的人偶外,实在算不上有甚作用。崔夫人察觉出她们浑身不舒坦,大大方方把人放了出去。
左右俞夫人要送的东西也送到了,还未过门的女郎,何必如此早凑在跟前服侍。
秦稚清楚察觉到乔恹如释重负,轻叹一口气,出去的时候,脚步也轻快许多。
“这位秦女郎,倒是不像传闻中那般,性子活泛。”
还不等她们彻底离开,便听得后头议论声起,俞夫人点名道姓地说起秦稚。
崔夫人的声音跟着响起:“那孩子在外头过得不安稳,难免收敛了性子。”
偷听壁角不是什么好事,秦稚也不在意他人如何评论自己,正要离开,却听俞夫人提到了崔浔的名字。
“你家的郎君少年有志,几年做到绣衣直指,也算得上炙手可热,我听说杨家也找过不少人问过。你只这一个儿子,何不多挑一挑。”
明里暗里不过是说她与崔浔不相配,该换个世家贵女来,似乎才是最好的因缘。
真是讨厌,她明明都骗自己这些不要紧,偏偏还要让人提醒她。秦稚鼻尖有些泛酸,她慌忙低下头。
乔恹察觉出不对来,死死攥着她的手:“姐姐。”
秦稚摇摇头,却在墙角慢慢蹲了下来。她有事执拗地很,既知不配,也要听完这剩下的所有话。
崔夫人的声音隔了许久才传来:“儿孙自有儿孙福,浔儿喜欢最要紧。”
俞夫人不以为然:“他们都还小,能知道个什么。如今一头热,自然觉着哪里都好,为人父母者,总得帮着看看。如今都传遍了,你家的郎君为了这位女郎事事做得出来,这还尚且未定亲,依我看,不像什么正派人家出来的。”
也是秦稚这几年脾气收敛,换做以前有人如此说,不被她拿扫帚赶出去不罢休,还谈什么其他。她此时缩在墙角,手被乔恹捏着,双目愣愣。
房里静了静,似乎各有盘算,崔夫人许久才轻声开口:“她母亲没得早,蜀中那些年,大半时候是我看着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