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不明所以, 只是嫌恶地拍开他探过来的手。
羊桑止咯咯笑了声, 毫不在意这些, 自顾自说着:“殿下如今恶灵缠身,难免有所不适,贫道尚且有些本事, 愿为殿下驱邪纳福。”
如此说着,他慢悠悠做了个道家的礼,而后手一扬,攥在掌心的香灰尽数洒下,不少落在永昌肩头发梢。
香灰刺得人鼻子难受, 永昌也未料到他竟敢如此大胆, 当即便不准备再忍,拂了拂发上的香灰, 哪怕是连夜, 她也要入宫奏禀这一切。
殿门被她从里头拉开, 风倒灌进来,却没有半片雪子。
原来在他们说话间, 这场下得不见头的雪竟停了。
“拿下他!去备轿子,吾要入宫见父皇。”
永昌匆匆行来,顺手点了守在一边的中常侍, 言辞急切。
中常侍微微一愣,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倒让这位殿下如此快改了主意。不过天家的意思,也轮不到他们这些人来揣测,不过一瞬便回过神来称喏。
然而羊桑止紧随其后,叫住中常侍,惯例甩了甩自己的拂尘:“大人留步。”他行至永昌身边,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纸来,夹在指尖。
永昌离得近,却也没瞧清楚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只见符纸凭空燃了起来,化作一团青烟直上。他将符纸高高抛起,又甩了甩拂尘,竟连一丝灰烬都未曾落下。
“无量天尊。”
在场诸人皆面色一凛,无敢上前拿人,不知他此举何意。尤其是那位中常侍,不知该进或是退。论理在场无人重过永昌公主,自该唯她马首是瞻,然而这位新得圣上青眼的天师,凡有所言,连陛下都一一照做。
不等他想出个两全之法来,羊桑止开了口:“贫道夜观天象,天北或有赤气,是为乱象。今日问卜于上,是曰邪灵作祟,妄图专制。此邪灵藏于殿中,以风雪掩其踪,方才殿下心念一动,给了邪灵可趁之机。那邪祟狡猾,极易换了宿体。为保殿下贵体,也为大周福泽,当于灵台之上做法七日,才好彻底销了它。”
他说得头头是道,其实不过是挑好了时机。
若论真才实学,羊桑止所知不过尔尔,然而他能观星象,猜到风雪将在今日骤停,又捏着萧崇那再重不过的猜疑心,试图将永昌囚于灵台。
从小囚,再到长居,他便能看着这位殿下从云端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