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殊慢慢躺了下来:“看月亮有什么用,不如求我,你烦什么,我帮你解决什么。”
“闭嘴吧,狗东西。”
季殊一乐,怎么就是狗东西了,他这等风流倜傥,怎么也不该是狗东西吧:“不就是那姓俞的嘛,要我说,打一顿算什么,不如彻底一点,让他男人都做不成。”
秦稚白了他一眼,骂他是狗还真是委屈了狗。
“得了,明明心里烦得很,还要装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季殊凑近一些,“说老实话,你就不怕下面出点什么事?你不后悔?”
秦稚陡然伸手掐在他脖子上,长发从肩侧披散下来,莹莹眸子在夜色里比星子还亮。
“你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烦。你自以为什么都知道吗?我和你很熟吗,你信不信我擒了你,正好为我阿爹的事洗个清白。”
季殊一耸肩,无所谓道:“我本来就什么都知道啊,你看我有说错过吗?好像没有吧。秦稚,你有没有想过,很多时候不能依靠所谓的王法。你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人委屈,别傻了,多的是比你惨的人,你看,我就是一个。”
秦稚手上加了些力道,所有的烦闷都宣泄在此处。
“你惨不惨,于我何干。”
季殊嗤笑一声:“我偏要说给你听。”他慢慢解开一向绑在左手上的黑带子,露出一小截多余的六指来,在她面前一晃,“我是个怪胎,从出生时就是,老子偏就要它跟老子一辈子。我阿爹是姜方尽军中斥候,比你爹差一些,不过也不错。比起来,我阿娘就差得多了。我阿娘,是突厥人,生活在两国交界处的突厥人。”
他收回手,慢悠悠道来:“所以我天生就是个怪胎,当初姜方尽坑杀的俘虏里,就有我阿娘和她的亲人,手无寸铁的百姓,就被他这么坑杀殆尽。而我那个阿爹,不敢说出与突厥人有染的事实,甚至继续上阵杀敌,最后死在突厥人手里。你看,我不比你好到哪里去,甚至我连说都无处去说。他姜方尽可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啊,谁会在意这些呢。”
秦稚收回了手,并非为他身世所感,只是觉得无甚意义。阿爹的事也十分明了,并非无实证,只是有人不愿意让还这个清白罢了。抓了季殊又能怎么样,该不明了的事依旧不会明了。
季殊却猛地扯了她一把,带着人在自己身侧躺下:“怎么样,还烦不烦了?我听人说心烦的时候,听听别人的惨状会好过点。”
秦稚哑然,这狗东西什么时候还学了这些。
“打几个人会更好过一些。”
她一拳落在季殊腹部,引得人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