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这些血,兰豫一个养了许多年的人难免有些受不住,面上早没了血色。手里的刀被抽去,惯性使然,他往前一撞,正跪倒在阶上。
“苕苕”他挣扎着站起来,终归还是随行小厮撑着他勉强站起来。兰豫冲着崔浔扯扯嘴角:“多谢你帮我。”
不过三五步台阶,他行得极难,堪堪走到崔浔身边,却被他伸手拦了去路。
“我不是来帮你的,我是来劝你回去的。”
兰豫满目皆是不可置信:“连你也来阻我?”他浑然不觉掌心的伤,嘶哑着声音道,“你知道的,我和苕苕我求你,让我见一见苕苕。”
永昌公主薨了的消息还没来得及传出去,兰豫最多也不过知晓大火,可这些话让秦稚听来,似乎他早已预见什么,句句锥心。
兰豫求不动他,转而又对着秦稚哀求:“秦女郎,此前种种是我不好,我只求见苕苕一面,她是我的妻子啊!”
“这一面,你见与不见其实并无差异。”崔浔别开头,说着伤人至极的话,“何况你与永昌殿下早已和离。若非你归乡途中染病,此刻早该落叶归根了。”
“听我一句劝,为了你,也为了你父亲,更为永昌殿下好,病好后早日回去吧。你苦心孤诣追求良多,只怕到时竹篮打水。”
别的话倒也罢了,一句“你与永昌殿下早已和离”直戳兰豫心窝,他红了眼,松开攀在崔浔手臂上的手,留下一个赤色的掌印。
秦稚见状,伸手在崔浔腰上轻轻拧了一把,这样的话也是可以随口乱说的吗,别届时还要搭上兰豫一条人命。
崔浔身子僵了僵,始终不敢回头看兰豫,还是秦稚接着找补了一句:“手上的伤要紧,我与崔浔送你回去吧。”
兰豫道:“若我今日非要上去呢。”
“我想,我大概还是拦得住你的。”崔浔低着头摆出将将要动手的姿态,“打晕也好,今日我在,你便不能上去。”
兰豫忽的笑了,连站都要人扶着,此刻却问身边人要剑,颤着手要硬闯。
崔浔被剑指着,终于第一次正视了兰豫:“硬闯灵台,传出去你还要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