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除了一个名字是真的,任何有用信息都没有得到,还被对方察觉了身份,放入了窃听器反向监控
——完全是单方面被耍的团团转啊!
说的过分点,樋口一叶的用枪习惯和随身火力,怕不是都被那一摸手给摸出来了。
现在的mafia啊……
太宰治感觉自己的内心一言难尽。
注视着樋口一叶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微妙的怜悯。
樋口一叶还浑然不觉。
只是微妙于这男人与津岛治子的相似,和对方轻浮而古怪的言论。连自己的衣兜里的窃听器已经被换过一次,异世界的父女俩短暂的隔空交手完全没察觉。
不过除开窃听器这点……
太宰治把玩着手上的窃听器,听到电流的对面传来的说话声,对方老老实实的先后打电话给了国木田和与谢野,很快其他社员就会赶过来。
转身的太宰瞥见倒地濒死、血流不止的谷崎直美,这就是为什么调查员都要是通过入社测试的调查员。
因为在横滨这座城市,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啊。
另一边,昏迷的中岛敦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谷崎润一郎正在看着自己重伤的妹妹,显然不会帮他接,最后只有太宰治走过去弯下腰,翻出了中岛敦的手机,按下了接通键。
“太宰先生。”
电话那边传来少女的声音。
“……”
太宰治没有回答,短暂的双方沉默之后,才听到对面的女孩问道:
“我需要过去么?”
太宰治知道,她在昨天的时候,是有所保留的。她缠绕在手腕上外的绷带是带着药味的,类似外伤用的白药,是用来给肿痛的肌肉放松镇静的。
她虽然自己说是没有任何体术和锻炼——这点确实是没有说谎——但这是偷换了概念,不练体术不代表没有其他方面的威胁,她的手上残留着硝烟味,手腕的绷带暗示她最近应该是在练枪。
利用了“没有体术和锻炼”“体弱”,让人误以为她完全没有任何武力。
还有就是另一重掩护的“体弱”,她的体弱确实是体弱,单纯就昨天晚上和少女走回宿舍的路程,他就停下等了对方好几次——在他已经刻意放慢了脚步的情况下。
是不是演技太宰治还能认出来,她的体弱比她说的程度更加严重。这点矫饰,就成了遮掩枪术的另一重措施。
因为“过度的体弱”就会加重“没有体术和锻炼”“身体不佳”的印象,进一步就会暗示这个人的无害和弱小。
——用一个故意等人戳破的谎言,去伪装另一个谎言。
——以谎言,给所有看向“津岛治子”的注视者,堆砌出一个甜美无害的外表。
简直是刻在骨子里,宛如本能一般的去操纵人心往自己想要的地方去。
太宰治并不想承认津岛治子。
但原因不在津岛治子,而在太宰治自己身上。
他自己就是在荒野上追寻着生命意义而迷途的野犬,心中空洞一无所有,希冀着在荒野上追寻到一星半点的意义,喘息着度过又一日漫长的黑夜。
这样的他,孤身一人都已经显得疲惫,不知道哪天就会倒在荒原上,如今却告诉他,他这样的人留下了和自己极为相似的后代?
他在看到津岛治子的时候,最大的想法居然不是怀疑,而是愤怒。
一个内心空无一物的家伙,如何分给他人他们想要而他却已经没有的事物?
随之而来的就是畏惧。
太沉重了……
正因为知晓这份名为“父亲”沉重,才畏惧着承担。
太宰治的人生当中就没有遇到过一个合格的像是“父亲”一样的角色,世界上的父母千千万万,他又应该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她?
当他看见津岛治子的双眸就清楚,如果不是用着真心去接触,她就绝不会承认的。她天生就像是自己一样善于操纵人心,又怎么分不清每个行动、每个话语中的真心与否。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太宰治也就是维持的个不远不近的关系了。
但偏巧津岛治子是和他有着血缘,就算他放着,对方说不定也会自己靠过来,就像是雏鸟靠向父母一样自然。
不,不是就像,她就是因故离散、渴慕父母的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