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李谦还只是个府学的生员,才名有一些,却还不算名气响亮,因此也没太大的影响。如今可就不一样了,进士老爷若是再挨一顿家法,那可就真让人笑掉大牙了。
然而这一回,李谦显然是真的惹火了父亲,就连兄长的劝解都没用了,李父这次连肉多的臀部都不选了,抡起了一根儿臂粗的竹条,眼看就要朝着跪在地上的儿子身上打去。
好在子佩见机不妙,“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梨花带雨地向他诉说起了李谦受过三十廷杖的事。子衿这回也是一个反应,紧随其后地跪了下来,神情悲戚地为少爷求起了情。
李经纶这才知道,原来儿子身上还有旧伤未愈,一时倒是真不好下重手了。事实上,他以往无数次咋咋呼呼的说要动用家法,真正责打儿子的次数却委实不多。
整个家里边,父子三人皆有功名在身,他和长子李孝却都止步于秀才,李谦可以说是家里最争气的孩子了,他李经纶又怎么可能真下得去重手?
只是这个儿子,这次的行为也实在是太过混账了,好不容易才中了个两榜进士,到头来居然落了个致仕还乡的下场------这算不算是乐极生悲?
最终,无奈的李经纶也只能是色厉内荏,貌似严厉地训斥了李谦一顿,便甩袖回了李家庄。
李谦是真的吓坏了,他那会儿已经在暗暗蓄势,准备在竹条落在身上前拔腿就跑的------作为一个现代人,李谦对于古人愚孝的态度是不太赞成的,见机不妙自然是会开溜的。
好在虎毒不食子,便宜老爹虽然脾气臭了点儿,对于“身负重伤”的儿子始终是下不了狠手,没有做出那等辣手摧花------催草的恶事,阿米豆腐,善哉、善哉------
李经纶离开后,李孝却是开始摇头叹息了起来:“仲卿啊,你让父亲失望了,兄长本也以为你考过了会试后------罢了,此事就不提了,你一路舟车劳顿,且先休息一日,明日记得回家。”
李谦轻轻点头应了,随即笑道:“今天多谢大哥出言劝解,否则我又要几天下不来床了。”
李孝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无须如此客气,随后便不再多言,径直离开。
堂屋里只剩下了主仆三人,气氛立即又变得轻松了许多。
老实说,尽管获取了前身的记忆,李谦对于自家父亲和兄长还有些生疏感,毕竟大家暂时也算不上太熟,自己也的的确确是一个“冒牌货”。
一番折腾下来,主仆三人都累坏了。
在这个交通不便的年代,几天的舟车劳顿下来,确实是很折磨人的。这会儿危机解除,李谦当即便打发了两个丫鬟下去休息,之后自己也一倒头就睡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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