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墙角下闪身出来,李谦对着匆匆赶来的赵员外和陶晟二人遥遥拱手,阴阳怪气地笑道:“呵,今晚这是刮的什么风儿,竟把陶老大人都给惊动了?这都快过亥时了,老大人还不安寝,可是公务缠身?”
言外之意是,自然是暗指他在春风一笑楼里忙‘公务’。
“自然是钱塘县里的这股妖风!”陶晟回敬一句道:“也不知是何人在搅风搅雨,大半夜的也不知消停消停。”
“是吗?”李谦奇道:“莫不是这杭州城里治安不太好?本衙这边正在追捕一名窃贼,不想竟还有别家失窃------这帮盗匪,倒是个个生就一颗泼天的狗胆,连老大人都给惊动了------”
赵员外可没功夫理会俩人间的斗嘴,他的目光在李谦身后不停地来回扫视,却迟迟不见自家儿子出来,一时不由得有些慌了神儿,怒道:“李谦!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李谦闻言,一脸无辜地向他摊手道:“你瞧瞧我?就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能把你儿子怎么着?”
“那为何迟迟不见他现身?”赵员外说着已然快步向前,朝着李谦所在的方向过来,身后的官差及一干赵家护院此时也都跟着围了上来。
也是到了此刻,赵鹏才一手捂着脸颊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身子仍然深深躬着,呈现一副‘虾米’状。显然,方才李谦给他小腹来的那几下绝对不轻,直到现在都没能恢复过来。
赵员外一见此般情景,登时目眦尽裂道:“李谦,你对他做了什么?!!”
李谦一脸茫然道:“没做什么啊!适才赵公子说是要与我谈谈,我俩便随意来到这墙角下,一边解手一边闲谈------”说着憨厚的一笑,“呵,魏晋时,先贤们不都崇尚扪虱清谈么?我俩虽多有不及,却也可以来个‘解手闲谈’嘛!”
“------”
众人无语,心说你这哪还有个读书人该有的样子?还进士老爷呢,魏晋风骨,名士风流,岂是你这后来者能肆意讥讽的?
赵员外还来不及置疑,李谦已然继续道:“这不,赵公子一个不小心,跌了一跤,你们瞧瞧他的脸,也不知是摔倒时让何等利物所划,伤的可不轻呢------再瞧瞧他这衣裳下摆,湿漉漉的,上头还有些味儿呢!”
“------”
在场众人先是一愣,待得目光转到赵鹏身上,看清了他的狼狈模样后,有那聪明的人立即反应过来,不禁率先笑出声来,继而便是哄堂大笑,不少人甚至是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赵员外等少数几人例外。
他一脸铁青地看向李谦,冷声道:“李谦,你果真当街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