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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楚狄厚着脸皮试图融入狱友中,无一例外都是失败,其他犯人也有成了家的,除了罪大恶极的犯人之外,剩下的那些经济犯罪的、偷鸡摸狗的、打架斗殴的,总还有那么点良心,没给他什么好脸。

“呵,挺巧啊。”之前放高利贷给楚狄的会计因挪用资金罪正在服刑,和他碰了个正着。

“呦,你还得蹲几年吧,你媳妇跟人跑了没有?”楚狄挑衅道。

会计的妻子前几天刚来探过监,告诉他他之前的公司为她提供了工作。听到妻子被楚狄嘲讽和侮辱,会计怒道:“请你放尊重一点。”

“文化人?咬文嚼字的,你还想打我不成?不想减刑了?”楚狄翻了个白眼,嗤笑道,“指不定人家现在就背着你偷汉子呢,孩子生出来都不是你的种。”

侮辱他可以,侮辱他妻子和孩子不行。会计挥起拳头要打楚狄,被眼疾手快的狱友拉住。其他犯人见气氛紧张,纷纷上前拉架又“劝架”。

一个因跟踪和偷窥入狱的犯人提醒会计:“附近有个摄像头刚坏,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要打别在这打。”

另一个因斗殴入狱的犯人也提醒道:“一看你就没经验,听他的到那边,小点声,要不狱警来了。”

犯人们嘴上说着“别打了”,捂住楚狄的嘴,一群人一起挪到盲区处,会计对着楚狄一顿猛打。还没打几下,狱警发现摄像头故障,迅速赶到盲区,将他们分开。

楚狄年轻时仗着皮厚无所顾忌,四十多岁被照着不抗揍的地方打几下才明白过来疼,几下就成了一辆破旧自行车,哼哼唧唧还散架。

“嘶——”楚狄照着身上的内伤敲来按去,勉强睡着。

楚狄在梦里回到了那段皮厚岁月,当时闻桥还活着,也没处对象,他一个辍学的赌鬼找闻桥玩,闻桥新家的街坊邻居对他指指点点,他通通不在乎。

梦里的一切像重活一遍那样真实,按部就班循规蹈矩,时间没有厚待他,连跳过某些日子的机会也不给。服刑第一天,他的梦境终结在闻桥将谈恋爱的消息告诉他的那天。

“这么快?”楚狄被铃声叫醒,以为一小时就完事的梦整整花了一晚上。

第二天晚上的梦连着前一天的,梦境终结在闻桥车祸去世,楚狄欲从梦中清醒过来,失败了。

紧接着第三到第七天,楚狄在梦里扼住纪梦之的脖子、用楚映勒索纪家、丢弃楚映、借高利贷,第七天晚上,他揍了会计几拳,在商场横冲直撞,被保安带到办公室。尽管被困在梦中,楚狄倒还习惯,梦到以前的事怎么着也比蹲大狱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