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千不该万不该,转身时还想看看应少凌。别人在他眼中已统统虚化,只余应少凌,不由自主后退了那么一步。就那么一小步,段承炎一颗心就整个沉了下去,坠入比地牢更深更浓重的黑暗中。
弟子们尽管知道段承炎已被点了穴道,插翅难逃,他们仍怕段承炎记住他们的容貌,日后报复。出于对玄云教恶名远扬的恐惧,他们就聚在地牢门口,说点烦人话给里边的人听听。
“他背过去干嘛,要放屁?”
“玄云教的人放屁也带毒吗?”
“哈哈哈哈哈,师弟,你这话说得真动听,再给讲几句!”
“护法这德性,我看手下那群说不定更……”
“可不是吗,烬逃了,炽没逃掉,我看还是烬更胜一筹。”
听到他们提起烬也就是萧焰,玄云教众人又记起连日赶路的疲惫,吃不上饭的不甘,还有中秋晚上的狼狈。行动失败要受罚,中途跑了也要受罚,后者却不像他们一样沦为敌派阶下囚,还能吃饱再回去。
萧焰的手下半路折返,他们的车马费和食宿都是萧焰出的,连千霞派的人都说烬比炽好,一伙人意难平,发起了牢骚。
一人垂头丧气道:“回教里也是个死,烬还能让我当个饱死鬼。”
另一人也道:“烬为了手下还敢跟教主对着干。”
“我们没人给做主。教主的手段,我们指不定死得多惨,相比之下千霞派还能给个痛快。”刚开口的人畏惧教主的刑罚,眼下他们被绑得严实,求死不得,还不如被千霞派的人一剑杀了。
忠于段承炎的手下忍着饥饿,顶着头晕眼花想维护段承炎,地牢门口新来了人朗声道:“你们在做什么?”
“大师兄,二师兄。”弟子们撤到一边,留出一条小道。
沈鸢和杜梦麟回房前拐到地牢,他们的师弟们围在门口,却没人进去,他便督促道:“不要嘴上逞能,先把事办完。”
杜梦麟最后给应少凌留了点面子:“少凌,我有事找你,和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