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不舒服?去医院看过了吗?”唐父问。
“去过了,体检报告上边一切正常, 也没有心理疾病。”唐清斐检查过,确定不是由疾病引发的,身体是健康的, 状态却更像亚健康。
他因白血病接受过造血干细胞移植,也因为年轻,术后恢复良好, 彻底脱离白血病的阴影。他最不甘心的是, 他从手术室出来, 清醒之后能说话时, 听到的却是谢居安和别人结婚的消息。
儿子处在人生中的重要阶段,唐母宽慰道:“你马上毕业,压力肯定大,过了就好了, 等毕业之后好好歇个一年半载的, 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歇着?谁不想歇着呢?可唐清斐就算天天歇着, 他睡眠质量也不会高, 不如现在求助玄学。
唐清斐深知,要钱的话要找妈:“妈,我需要一笔钱。”
被忽视的唐父也问唐清斐:“怎么了?”
封衡的死因是癌症晚期,和被他推下水没有关系,何况封衡下水前签过生死状,生死听天由命,没人能保证漂流时一定平安无事。唐清斐自恃没害死过人,对父母说道:“我有事想找上官谊。”
“上官谊?”上官谊声名在外,唐父唐母不是没听说过,而是不想让儿子去找他。
上官谊那次的警告他们一直记着,生怕做出天怒人怨的事,导致儿子过不了上官谊说的那“第二道坎”。他们也怕儿子找到上官谊,上官谊为此迁怒到他身上,一切都是他们自作主张,和他没关系。
唐父唐母对视着,唐清斐问道:“你们打哑谜呢吗?”
唐父权衡利弊,想出一个缓兵之计:“儿子,要不咱们这样,你先跟学校申请延毕,放松放松,要是还不舒服,我们再找人。”
“我不。我凭什么延毕,说出去别人怎么看我?”唐清斐因为做不完毕设,或者休息不好心情烦躁,无论哪个作为延毕理由,都会让人笑掉大牙——人言可畏,他不说也架不住别人揣测。
“那就……我们找找校领导,”不过就是人情的事,唐母向唐清斐打包票,“你也别紧张了,做不完也没事,都能按时毕业。”
唐清斐今晚的重点才不是延毕,谈话已经偏离中心十万八千里,父母保证不会延毕又如何,他的诉求只是要钱找上官谊。他不由自主拔高声音:“跟延不延毕没有关系!我根本不是要和你们商量毕业的事,我要找上官谊,你们有那工夫搞人情,不如给我钱,我早就能解决问题了!”
“你们想,你们给我钱,我解决我的问题,就能按时毕业,不需要你们的人情。你们请人吃饭加上别的,未必有我要的钱多,爸,妈,哪种更划算不是很清楚吗?”唐清斐似是怕几句话不能说服父母,不断补充着,“或者我不找上官谊,我找别人,名气不如上官谊也没事,这样能给你们省更多钱。”
唐父唐母不吝惜供给唐清斐的各项支出,但当下的事情,他们何尝不是有着难言之隐。难道他们要直接和唐清斐说“我们想帮你,不小心帮了倒忙,这下上官谊领头,全国这一行的人都不接我们家的事了”?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