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琰妥协了,他走到唯一的空位旁。
因为时常有人占座,大家一般都先找上边没放东西的座位坐下,等实在没位置了再问问占座的人。占座的是昨天来寝室还钱的师弟(注),他有希望了。江琰厚着脸皮问道:“请问这里有人吗,我能坐这吗?”
沈鸢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消息,拿走包对江琰说:“他说他去校医院打针,早上来不了了,你坐吧。”
“谢谢。”江琰坐好,找出教材,摊开新笔记本。
他忘了今天是他来听课,昨天睡得太晚,老师的说话声成了催眠的咒语。
头半个小时,江琰强打精神,精力却如沙漏般流逝,字迹由相对工整变得潦草。他不受控制闭上眼睛,头也低了下去,一顿一顿的,按开的中性笔在记了半页的笔记上画出抖个不停的线条,一条又一条。
沈鸢轻轻碰碰江琰,小声叫他:“师兄,师兄。”
“哦,哦。”江琰暂时清醒,挺直了脊背,撕掉留下乱糟糟笔迹的那张纸,团成一团。
没过两分钟,他后背又弓了起来,不住点着头,新的一页纸再次被一道道笔迹污染。
沈鸢轻声问江琰:“你很困吗?”
江琰说是摇头更像甩头,借助否认的动作迫使自己清醒,他撕下第二张纸,专注盯着老师。
沈鸢在心里默默查了三十个数,到第三十个时,江琰低头的幅度比刚才更猛,像要重重磕向桌子,他眼疾手快,手托住江琰的额头。
江琰吓了一跳,眼睛瞬间睁大,但差点磕到头没能有效阻止他犯困,他说完“谢谢”,狠狠拧了手背一下,这下他做到了自律,终于不再往前栽。
坐在江琰左侧的沈鸢,无奈地揽住江琰右肩膀,以防他连人带椅子摔作一团。后排有人提醒道:“师弟,别管他了,让他睡吧。”
江琰向左看,和沈鸢视线相对,沈鸢松开手,看向别处免得江琰尴尬。
“我没困,我真没困,嗯。”江琰嘀咕着,眼神再度发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