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虽不争气,孟稻儿知道,这个家往后终究还是得依靠他撑门面。

“早晨,新上任的知州召见了女儿。”

孟夫人一惊,忙问,“莫非?——”

“没错,官府已知晓我们的家事。”

“那官府可是要替我们家做主了?”孟夫人这么说,心里却没抱什么希望,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她知道飞鱼台有多难以对付。

“他们是有那个意思,不过只怕是力不从心。”

“稻儿,母亲对不起你!”说着,孟夫人心中又一阵酸楚,忙扭头看向别处,她实在没有颜面在女儿面前落泪。

孟稻儿摩挲着手中的平安符,不知这平安符是不是真的可以保平安?还是,不过是人们美好心愿的承载物。

“母亲又何尝愿意如此?”孟稻儿不愿继续哀哀怨怨,“请母亲为女儿准备一个尖利的发簪罢。”

孟夫人猛一愣,旋即明白了女儿的用意,便点点头,起身去了。

夜里,忍冬和小糯帮她打点包袱时,孟稻儿取出祝鹤回离开帘州城之前送给她的追月,是一把冷利毕露的匕首,皮革的刀鞘尖包着白银,手柄上刻着云纹,镶着宝石,她令忍冬将它也藏在包袱里。

隔日午后,摘星楼上。孟稻儿站在塔楼最高层,眺望着南洛江。

江面宽广无边,滚滚的江水在仲夏的日光之下闪闪发亮、耀眼异常,矮空上的白云无忧无虑地漂浮着。

这摘星楼十几里之外的上游,便是飞鱼台。

相比高耸陡峭的飞鱼台,摘星楼对面的山势绵绵和缓。

站在摘星楼上,夜可观星,日可眺望江水以及络绎不绝的商船,还有对面的青山和傍晚的落阳、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