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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父亲一归西,孟秧儿嫌花钱不方便,他便从协理掌柜手中要回自己那份的经营权,至如今不过三年光景,他已将所有败光。

“月初你不是上飞鱼台向人学习了,”孟稻儿也无所谓,她从不会像父母那般为兄长的顽劣生气、伤心,还不禁调侃他,“竟没有用么?”

“反而输得更快了。”孟秧儿又一笑,他像是从噩梦中醒了过来一般,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显得真实多了。

孟稻儿终是没再问,只怔怔地看着离去的兄长和侄子,他们的背影轻快得令她伤感。

从前院花园回来之后,只要一静下来,兄长所说的那一句“他只爱狂野将军”便会浮上她的心头,明明不在意,却挥之不去、难以忘却。

不过是因为他与鹤哥哥同名同姓而已,孟稻儿却觉得两个人之间渐渐地产生了剪不断理还乱的联系。

今日做衣裳时,她那无可挑剔的针线活还被小糯指出错来;走针时因心不在焉,左手被扎了几下。最终孟稻儿不得不放下针线,说要睡一会儿,因为兄长的那一番话,昨夜她睡不安生。

上了床之后,联系兄长昨日的话再思索了一番,似乎能够说得通此前祝知州求娶时为何会面无表情、语无波澜了。

倘若真的如此,孟稻儿想,倘若祝知州真的喜欢大将军,或许嫁给他也挺好,做有名无实的夫妻,他拥有妻子;自己拥有“鹤哥哥”。

毕竟自己总忘不了鹤哥哥,把他当作替身未为不可。

躺到床上之后,怀着这样荒谬的美好愿望,孟稻儿沉沉地睡着了,面上泛出甜美的笑意。

待孟稻儿醒来已过了申时,似是做了一个美梦,她只觉得通体舒畅。

喝了一碗忍冬端来的果饮,她打算到花园里走走,才到门口却被哭哭啼啼地找来的丰婉仙绊住。

看她那红肿如桃的眼睛,孟稻儿已经猜出大概来,在他们孟家,一旦有人哭啼,十之八九是因为孟秧儿,加之昨日见过兄长,此时更是一望便知。

“姑娘!”丰婉仙抽抽搭搭,泪水还在不停往外涌,“我和你哥这一次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这种事情她不去母亲跟前说,却跑到自己面前哭诉,孟稻儿猜出她不过是心里憋屈想要发泄罢了,于是便将她拉进屋里,姑嫂二人在凉竹椅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