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默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祝鹤回似乎也在思忖着什么,忽道:“范将军不必过于担心,山匪向来以守为主,过去多年来从没有主动出击的先例,平时骚扰的也主要是民间商船,足见他们不轻易与官府冲突。”
“既如此,为何他们的战斗力会如此强悍?”
“仗的是得天独厚的地势,加出色的领导以及勤奋的操练。”祝鹤回此次上山,一路所见的山匪都是训练有素之人,且卷宗也写明,他们的前任匪头,本身也是一位将军,山里的攻防做的可谓滴水不漏,那绝非单单是谭临沧一人的功劳。
“如此说来,这剿匪必将是一番苦战。”范默江捋了捋胡须,看着祝鹤回道。
孟稻儿闻言,心惊莫非攻打飞鱼台已近在咫尺,忙问,“祝大人,范将军,民女斗胆——”及至开了口才觉得冒失,便又忍住。
“你说。”比起孟稻儿焦急的语气,祝鹤回的声音是如此平缓。
“不知能不能用谈判的方式,寻求一个彼此都能接受的和平方案。”
“官府不是没试过,那些山匪狮子大开口,提的条件太刁钻。”祝鹤回道,这时他忽明白了方才孟稻儿谈及山上的情况时言辞为何总是有所保留,原是在担心山民。
“恕民女多言!”想起阿今和方大娘,孟稻儿觉得有些失落,这一仗打起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这种话,她说不出口,她没办法以大局的视角理性地去看待这件事情,便只好沉默。
其实,朝廷此次派兵,是因为有一批及其重要的军资从西部东运,范默江出兵,只是为了威慑飞鱼台的山匪,确保军资平安东运、机密不会外泄,待货物平安过了飞鱼台,他便会撤兵。
城民不知,只纷纷传说范默江是前来助新知州剿匪。
连飞鱼台的探子也信以为真,将消息传了回去,山上已经戒备起来。
“祝大人,我先回去了。”范默江说完便刷地站起来,他见过孟稻儿,好奇心得到满足,便不想再多做逗留。
“范将军请。”祝鹤回起身送客。
孟稻儿也不自觉地跟着他们起身,那范默江对孟稻儿道了句“告辞”,便雄赳赳地出了议事堂。
“小孟不必那么紧张,范将军并非恶人。”祝鹤回收回对着门外的目光,看向孟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