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兜兜转转重新回到这个地方,姜清筠难免有几分恍惚。
“小姐,到该用药的时候了。”
门外响起姜清筠奶娘的声音,话音刚落没多久,奶娘就已进到屋子里,放下药后径自对姜清筠说着话。
“杜姨娘知晓小姐您怕苦,还特意差人送了蜜饯过来。”
从小到大,都是奶娘在照顾姜清筠,十多年培养起来的感情,让姜清筠对这位奶娘十分信任。
可后来将她推向深渊的人中,也有这位她信赖不疑的奶娘。
“药好苦的,我不想喝。”姜清筠心下嘲讽着从前尚且天真的自己,说出来的话却把握着分寸,带着未曾改变过的撒娇意味。
奶娘好笑地看向姜清筠,走到床榻边挂好帷帐,“从小姐您到乾州后,这病就一直不见好。再不吃药,等回到京城后奴婢怎么向老爷和夫人交代?”
姜清筠从小身子就弱,往年冬日都会到江南外祖家过冬,等来年开春回暖之后,她才会动身回京城。
而现在她这一场病,恰好就是在回京途中住在乾州舅舅家所染上的。
彼时她以为是自己弱不禁风,又哪曾怀疑过身边人?姜清筠忍着没抽回自己的手,“奶娘,我身子已经好很多了,昨日府医都说不用继续吃药了。”
“奶娘若是信不过我,可以让府医再来看看。”
姜清筠莞尔,明显感觉到奶娘的身子一僵,眼神也在瞬间有些飘忽不定。
她清楚,奶娘无论如何都是不敢去请府医过来一趟的。原本就是不该感染的风寒,她又怎么敢去找府医对质
奶娘话语一噎,对上姜清筠含笑的眼眸,压制住陡然生出的心虚。她正要开口时,屋外檐廊里就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是杜姨娘。
款款走进屋内,瞥见红木桌上未曾动过的汤药,杜姨娘微微蹙眉。奶娘迟迟没去见她,现在看来,果然还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人。连个小丫头都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