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司予道了谢。他始终没有看他们,视线落在地板上。

就在这时迟昭忽然道:“我陪你。”

叶司予和迟爸均是一愣。

迟昭向来是说到做到,她找了和叶司予一样的白衣服穿在身上,与他并肩而立:“叶婆婆也算是我长辈,我应该送她一场。”

叶司予盯着她,一时怔怔的。

迟爸也有点惊讶女儿的出格举动,不过他们和叶婆婆素有交际,她本家没有人在,这么做不算过分。

迟爸只好随着迟昭去了。

按照叶婆婆那边的风俗,要守丧七天。

叶司予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基本没怎么睡过觉,邵平轩(所长)白天帮忙来接替时才能暂时休息。其实他回到家也不怎么睡得着觉,躺在一个充满着故人气息的房间,一闭上眼睛全是有关她的画面。

叶婆婆对他其实不算好,甚至叶司予都隐隐约约能觉察到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恨意。那恨意不是对他本人,更像是对他所代表的东西。但无论如何她都尽到了责任,免除他四处借宿的生活。

迟爸还有学校的事要处理,先走了,反正中考结束,就留下迟昭在这里。

迟昭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索性沉默不语。身边的少年看起来憔悴不少,但已没了在医院时的崩溃。他微垂着长睫,面无表情,连伤心的情绪都不肯轻易流露,仿佛这是葬礼唯一教会他的事。

也不知站了多久,叶司予才低声开口:“不用陪着我。”

迟昭没说话。

叶司予又道:“站久了,腿会疼。”

迟昭这才回头看了他一眼。叶司予却没有看她,他垂着眼,神色淡漠到有些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