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这个年纪了不是没见识过死亡,可这却是第一次让她感觉到手脚冰凉,四肢不听使唤,仿佛是至亲的离世一般让她难以控制的慌乱。
她可以对他若无其事,不接他的电话也不回他的短信,就连已经买好的机票也能一废废俩,可现在沈朵却镇定不住了。
她从心里害怕,这种恐惧感如同漫天黑夜中的大浪,看不见真切的浪潮,却声声逼近,你不知道当它真正席卷过来的时候你该如何应对,因为你从来都是束手无策。
她忽地想起沈轩今天凌晨被惊醒的梦,恍然了解原来血缘真的可以亲近到这种地步,连灾难都可有所感应。
可沈朵大概忘记了一件事情,作为与姜誉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她,能够在提前几天就身体不适,大抵也是今世缘分太深。
自从入职以来沈朵兢兢业业,几乎就没有请过假,头一遭请的长假竟然是为了姜誉。
她每日都到机场,能挤得进去就挤进去问他们调查的进度,如果挤不进去就找个离的最近的位置坐着,仿佛这样就能离姜誉更近一些似的,做法愚蠢,可没有别无他法。
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也就这些,微弱如萤火之光,是寂夜中微薄的光辉。姜誉为了她做了那么多,她却只能为他做这些。
那一刻心头许是划过懊悔,她想也许她该跟他一起走,至少这辈子算是无亏无欠,可又猛然想起沈轩,忽觉自己的命运早已经不由自己。
以前为他哭过,骂他会遭报应,如今再一次为他流泪,却再也想不起过往记恨。
“你还要我怎么样?”
姜誉的话总是能再耳边响起,他已经知道错了即便这个错不能全部押在他的身上,他已经在弥补了,用着比当年追自己还要大的力气,他已经做了很多他该做他不该做的事情……你还要让他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