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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这份名单有什么问题吗?”江洛儿问。

“陛下糊涂!”崔正甫横眉竖眼道,“春闱会试一向由礼部主持,那主考官理应由礼部中人来担任,陛下怎的就选王煦之?此人乃国子祭酒,单单就官职来说,就已是不够格,陛下对朝事不清晰透彻,就应多听听朝臣们的意见,哪能自己善做主张,一意孤行!”

“朕……朕看王煦之此人才学与能力都不错,就选了他,”江洛儿见崔正甫这般凶的态度,有些胆怯,但还是鼓起勇气努力往楚安睦的性子靠,“名单既已定下,崔相还是照着行事吧。”

崔左相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同时一想到回头徐俨夫要是借此机会压到他头上,更是怒火中烧,大声道:“陛下!岂能如此!若按陛下所说,只按才学与能力来定是否能够担任,那不是坏了朝中秩序?我朝科举向来由礼部支持,没有例外,眼下陛下登基不过两年,就要坏此规矩,先帝若在天有灵看到陛下这般行事,恐是要大骂陛下不孝了!”

“你……”

江洛儿听完崔正甫的这番话,心口有些堵得难受。

虽然她不是楚安睦,但被人指着骂的感觉哪里会好过,特别是这崔左相口口声声谩骂的不按规矩,眉梢处那不屑掩饰的看不起,还有完全不把她当回事的态度。

江洛儿手握紧,收进了袖子,不再说话。

崔左相见这皇帝不似平常那般暴怒,以为他被自己说得无法还嘴,于是继续道:“今日啊,臣必须得把话与陛下说说清楚。陛下不喜欢听,臣也是要说的。陛下登基不过两年,虽有摄政王辅政,但也不能太过狂妄自大,不熟朝事,不问朝臣,偏生要自行定夺,实在太过肆意妄为!”

江洛儿被骂得有些不知该如何了。

崔左相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她脑袋上砸,砸得又快又急又狠,砸得她说不出任何话,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似的,压抑至极。

但她说也说不过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这般任他骂着,想到这儿,心底不知怎的就翻涌上来了一阵接着一阵的委屈与酸楚。

可崔正甫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她,继续谩骂。

“再者,臣方才也说了,科举礼部主持是一直以来的规矩,陛下偏要破规矩而定,不以先帝为尊,这怎能如此?”

“您是九五之尊,如此行事,怎的为天下表率……”

“崔正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