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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裔在海外总是勤奋努力低调务实的代名词,他们在压抑中渴望上升渠道,同时保存自己的传统文化,在努力融合又在某一刻分外疏离。

崔真妍总是默默陪伴在雪秀身边,有时候她的话变少了,但是心中对这个孩子的欣赏与日俱增,看她的眼神也越发像在看什么冉冉升起的太阳。

这种凝视给了雪秀莫大的力量。

等到崔真妍离开美国的时候,电影终于筹备完了前期准备开机,秀也加入了剧组非常独立的要完成这项挑战工作。

崔真妍刻意没有给她太多电话,有时候只给她发发短信,毕竟秀是要进入新的角色,她不想用想念秀这样私人的感情去打扰秀的艺术创作。

这一段时间非常艰难,雪秀一个人在剧组,体验高强度又巨大压力的工作。

没有经纪人,没有团队成员,没有社长。

每天对着镜头演绎一个倔强寡言又天赋极高的少女,面对歧视,面对困难如何崩溃,又如何反击。

导演一遍遍喊着卡,有一场在雨中的哭戏,导演喊了二十次卡。

雨水不断从秀的额头滴落,她的泪水溶解在雨水中,以至于最终过关的时候,她的脸被雨水浸泡的发白差点失去温度晕过去。

身体上的疲惫尚且能够忍受,情绪的高度投入让她更加压抑,仿佛要把原著中女主身处的窒息环境再体验到极致,朴雪秀最终需要变成另外一个人。

把那些花花绿绿的打歌服褪下,变成异国他乡的亚裔少女。

把对着舞台观众刻意练习的微笑打碎,变成能在雨水中痛哭的女人。

可以在街头和混混要烟抽,可以反抗社区黑人的抢劫。

从外形到服装,从眼神到表情,说话的口音,思维的方式。

雪秀在拍摄到三分之一进度的时候,导演说已经看不出她做过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