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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四皇子还是威风显赫的战神时,他跟在四皇子身后殷勤奉承的很,但这世道就是这样,当你在云巅之上,众星拱月时,那些星月又有多少是打心眼里敬服你,更多的不过是表面文章,当你从云巅坠落于泥泞之际,星月就能一箩筐的掉下来砸死你。

高宥对罗颂是没放在眼中的,这种将心机得意全摆在脸上的人,注定没什么大出息,拿长乐公主压他,未免也太可笑了些。

于是无声扯了扯嘴角,抬手命人将一个玁狁人带了上来,慢声道:“说来也巧,我们半道上碰到了一群劫掠镇村的玁狁人,正想打发人问问青寰将军,朔方以北是不是守备太松泛了些,竟然让玁狁人一路南下,跨过了武都。”

罗颂瞳孔收缩了一下,盯着那玁狁人看了一会儿,随即才笑道:“殿下难道不信我青军的实力吗,这玁狁人恐怕不是从朔方出去的,属下听闻高阙近来很有些异动,这玁狁人十有八九是从高阙沿着阴山山脉南下的吧。”

高宥点了点头,“我不过是随口一问,青寰将军也不必放在心上。”言罢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牵着缰绳,马蹄纷踏,绕过了罗颂,径自往城中去了。

在歇脚的馆内安置好后,仇副将狠狠啐了一口,“这个罗颂!也太他娘的不是个东西了,大冬天的阴山那儿早都结成冰了,他竟然能睁着眼说瞎话,说那些玁狁人是从高阙出来的!”

元易万分感慨道:“果真是人不要脸,树不要皮,当初在京城多乖顺的一个小子,怎么到了朔方没两年,就跟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呢。”

仇副将一唱一和道:“这就叫小人得志,难怪他不回京城,在朔方当鸡头,比在京城当凤尾可显摆多了。”

恰好周蔻跨进来,话只听了一半,便问道:“什么鸡头?今儿个中午是要吃鸡吗?”

仇副将哈哈大笑,“对!得吃鸡!”

周蔻乐呵道:“那成啊,我用了午饭再出去。”她扯了扯一言不发的高宥,“我晌午后出去逛逛,要一块儿吗?”

刚歇下脚,还有诸事没安排打理,高宥一时脱不得身,只得道:“我待会还有事,你先带着萱花出去吧,我指几个随侍跟着你们。”

周蔻也不恼,一想到待会逛街有许多新奇的,心里就高兴,落落大方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先聊,我得看着人把箱笼行李搬下来放好。”

她一扑闪跑了出去,也不怕冷了,裙角繁密的绣花随风翻飞起来,活像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

这临戎同京城是全然两个样,幢幢土房,座座垒塔,深红的砖瓦堆砌在檐顶上,摇风的纱织罗上有几个烫金的陌生字符,在街上行走的男女各异,有同她一样穿着褙子皮坎的,也有一身胡服,戴着圆帽的,就连小摊小贩的吆喝声都有好几种话交织在一起。

周蔻感叹道:“可真是热闹啊,要不是亲眼目睹,我真不敢相信大爻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萱花却道:“奴婢听说这儿临北不算什么,沿着阴山过去往西面走,那里更热闹呢,有许多西域人都是常年住在那边的,金发碧眼,不论男女老幼,个个肌肤白如凝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