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守的笑僵在了脸上,一双手不知该如何安放,“这个这个”
高宥投过去一眼,“张太守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妥,他在罗颂手底下干了这么几年,虽然现在被迫转到了高宥这里,但万一高宥哪天若是自身难保,他还没和罗颂撕破脸皮,手里还捏着罗颂的把柄没交出去,罗颂到底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狡兔尚且三窟,他本来想着再给自己多留一条路也不是什么坏事。
可他要是这回把李震的尸首送过去,罗颂得像疯狗一样咬住他不放,到时候他可不会听自己解释什么是不是自愿的,指不定拿刀把他砍了也有可能。
罗颂此人,睚眦必报,这笔账是一定会算在自己头上了。
被高宥又这么摆了一道,张道心里恨得牙痒痒,但也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道:“下官领命。”
一个文官,一辈子没碰过刀剑,要他跟着一具尸体,去另一座城池,着实是有些为难,高宥又指了元易与他同往,这回可好了,张道有心和青寰表忠心,也说不出来了。
等到了罗颂府上,报了名讳后,自有人引他们进去,罗颂彼时刚从床上下来,衣冠未整,一进去就先看见了横躺在地上的尸首,不出所料,他即刻拔剑相向。
元易是个打圆场的好手,笑眯眯道:“将军想是火气过旺了,殿下查出,这李震便是勾结流匪的内贼,已经缉拿按了军中律法处置,不过这朔方十二城,皆是由青寰将军管辖,殿下也不好太过越俎代庖,后头究竟如何来办,还是得听将军的意思。”
这就是睁眼说瞎话,分明都知道李震是自己的人,又将尸首送过来打他的脸,这个元易也就罢了,是高宥的人,可张道
罗颂看到他简直是睚眦欲裂,以为攀了大树,便能如此耀武扬威不成!?
尤其是元易后头又轻飘飘添了一句,“当然,这回能查出内贼,也多亏了张太守”
罗颂当然明白,高宥此举大有离间的意思,就是想让他和张道彻底反目,但一个张道,罗颂还不至于多为他着想。
他心里的气只能撒在张道身上,于是剑转瞬架在了张道脖子上,只要再近一分,就能取了他的性命。
张道登时吓得两股颤颤,他是实在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得欲哭无泪道:“这不关我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