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书想一定是学堂里的同学给陈子美吃的糖，索性也就不多问了，只叮嘱了陈子美几句现在是换牙时期要少吃糖的话，就牵着陈子美坐到饭桌上同他们一道吃饭。

陈仲甫忽然问道：“墨书，你最近参加平民教育演讲团怎么样了？”

林墨书道：“我们明天下午准备上街头演讲去。”

“哦”陈仲甫抬眼看向林墨书，笑吟吟道：“你们动作倒很迅速嘛，演讲的题目是什么？”

“《当代中国青年》”林墨书一壁说着，一壁看着陈仲甫道：“先生您以前说过，中国青年应有六个标准，自主的，而非奴隶的；进步的，而非保守的；进取的，而非隐退的；世界的，而非锁国的；实利的，而非虚文的；科学的，而非想象的。我们就打算从您这六个标准深入研究，不过，润芝同学又在您这六个标准里面补了一条。”

李守常问：“什么？”

林墨书说：“健壮的，而非体弱的。”

李守常听了，直高兴的夸赞道：“润芝同学这条提的真是好啊，健壮的，而非体弱的，确实也是当代青年迫切需要的。”

陈仲甫也认同的点了一下头，说道：“润芝同学确实是一个很有思想的同学。”遂想到墨书现在身兼数职比较繁忙，非常体贴的叮嘱道：“墨书，现在《每周评论》已经步入稳定状态，《新青年》有丁肇青看顾着，你就多专心把时间多放到平民教育演讲团去，和里面的同学们多学习学习。蔡校长已经着手在准备北大招收女学生的准备事宜，估摸着明年春应当就可以了，到时候你准备考北大上学吧。”

林墨书被陈仲甫的话吓得一抖，差点被嘴里嚼着的青菜呛到，她轻轻咳了咳，顶着压力硬着头皮闷声回答：“哦，明白了。”

这陈仲甫先生想的也太长远了吧，考北大？她压根儿从来没想过这回事，那是她这种普通人能随便考的上的吗？就算跟着诸位先生同学们学了这么久的文章，耳濡目染下能加强国文知识，哪还有数学、物理等科目呢？她又不是罗家伦，国文能考满分，数学就算考了个零鸭蛋也能进北大。

再说，她还准备过两月就收拾收拾东西回上海去呢，她都已经有四个多月没见到陈延年和陈乔年了。

第二天下午，林墨书把手里相关文稿资料全部交由丁肇青后，就匆匆赶往红楼图书馆第二阅览室同邓中夏他们集合。陆陆续续的，大家都差不多赶到了。

赵世炎另外带了一个年轻俊朗的先生来，对他们介绍道：“这是高等师范的体育老师袁敦礼先生。”

袁敦礼是赵世炎特意邀请来的这次演讲时的体育指导，他原是高等师范英语科的，毕业后因为尤其擅长篮球和长中跑就留任体育老师兼英语翻译。赵世炎是高等师范附中的，袁敦礼是他的体育老师，再加上赵世炎本来也是修英语科的，在英语学习中有什么难题时，总会请教袁敦礼。

“袁先生好”

“同学们好”

邓中夏站在一旁，说道：“请袁先生给同学们讲两句。”

袁敦礼表面看上去壮实严肃，实际上却是个和赵世炎差不多性子的欢脱之人，才刚和大家打了招呼，就和颜悦色的同大家开起了玩笑：“我比你们大不了两三岁，也算不得什么正经的体育老师，我两年多以前还同你们一样只是个学生，还不是正经体育专业的学生，只是个英语专业的，世炎昨天晚上去我宿舍非要找我来同你们一起去街头演讲，我当时还不好意思不想来，要不是后来打赌我输了，我今天也不得来。”

几句玩笑话，弄得整个第二阅览室里的气氛和乐融融，欢声笑语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