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宇的房间不开灯,没有光照进来,一片漆黑。他蜷缩在床的角落,因为漆黑而变得狭小拥挤的空间,正在摄取走他最后一丝氧气。
他听见外面有他最熟悉的钟离游的脚步声,悉悉索索的说话声。钟离游似乎想进来看他,被冉燃染拦住了。冉燃染不愧是他的好朋友,知道他现在根本不想见钟离游,但是之后他们在外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海宇就不知道了,他对这件事不感兴趣了,也没有力气去听,觉得自己累,然后就睡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海宇觉得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脑袋,动作很温柔,就像自己还在父母筑的巢穴中,而他还是个躲在母亲羽翼下的幼崽。母亲也会这样温柔地抚摸他的脑袋,一下一下,像温柔起伏的浪潮,也像细嫩草地的抚慰。
他睁开眼睛,看见张大侠那张脸严肃地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上方,那只宽大且厚实的手掌拍着他的脑袋,抚过他眼下的泪痕。
张大侠正在和冉燃染说话,声音压得很低,没有注意他。
海宇动了动脑袋,张大侠才转过来:“小兔崽子醒啦。”
冉燃染也闻言凑了过来,旁边竟然还带上了哈维那张极具迷惑性的脸。
海宇突然想到,这就是除了钟离游之外他在人类社会最重要的几个朋友了。
在他们的围绕下,海宇又觉得自己委屈起来。
他以前并不是这样脆弱的,在任何事情上都有着一颗坚韧不拔的心,结果偏偏栽在了感情上。果然人世红尘多事烦忧。
明明是坚定乐观的海宇,现在也在疑神疑鬼优柔寡断。
张大侠拍拍他的肩膀:“过去了,不说了。你现在想干嘛,要把对钟离游的保护这项任务交给别人吗?”
“不,公事公办,我还是会去的,不过还是按轮班制来吧。”
“那好,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喝点酒玩一下也没关系,反正我给你擦屁股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一点,开心点啊。”
“嗯,好的,谢谢叔。”
张大侠说完,也没有走,就在海宇身边默默陪着他,用一股碴子味和电话对面的工作对象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