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姜枭哭着扑进她怀里,问她“我要没妈妈了吗”如同惊雷炸在她的耳边,弟弟可怜兮兮的眼泪提醒了她,其实她也不想做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

和白女士的争吵,冷漠,漠视,斗争,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起源于愤怒她对自己的疏忽……

但若是昨晚最后一刻之前,她还在试图回到家,坐下来同她好好谈一谈。

姜鹤有些思绪混乱,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只是光想着她只是碰到后脑勺就疼的抬不起头,白女士浑身上下都包满了绷带,那一定更疼。

可是也许她连疼都感觉不到。

光是想到这,姜鹤的眼圈就红了。

呵出来的气息喷洒在面前的玻璃上,出了一层白雾,她在想此时此刻白女士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是一片空白的沉睡,还是也跟她昨晚同样做了醒不来的噩梦,又或者如果真的有阴曹地府,是否现在她就站在地府的大门前茫然徘徊。

卷翘的睫毛轻颤,然后悄悄挂上了水珠。

迟了大约十几个小时的眼泪掉了下来,顺着她的面颊在下巴汇聚成水珠滴落在医院冰冷的瓷砖地面。

“至少你现在不用酗酒,亦不用再依赖那些该死的抗抑郁药。”

……

“白女士,恭喜暂时解脱。”

她抬手,轻轻敲了敲icu的探视玻璃,像是试图唤醒,也像是害怕惊扰。

恨吗?

恨的。

恨她就这样出了事故,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躺在那里,如果她就这样没了,或许她与她母女之间的威胁与恶言就成为了最后的对话。

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