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焕低吼了一声, 不知是在宣泄着疼痛还是心中的恼怒。
从长廊到假山,横跨了小半个御花园, 他事先打听过魏霁的下落, 从康宁殿来回少说要半个时辰。他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这里!
“有人跟你通风报信……你找人盯着我?!”
“你还不配本王如此。”
魏焕忽然低低地笑了, 脸上的伤疤随着身体抖动,整个人显得阴翳可怖:“至少我没猜错,为了这个女人你还真是豁得出去。毒侵经脉还用内力,呵……一只手换你的命,值了。”
他目光阴毒地望向沈容倾, 不怀好意地一笑:“等他死了,我就让皇上下旨把你纳给我为妾可好?到时候我们就能日日如此了。”
沈容倾甚至没看清魏霁的动作,便听见魏焕惨烈地哀嚎, 骨头错位的声音在晦暗幽静的洞穴里甚是清晰, 不只是那只手,这次连整个胳膊都废了。
薄雾下的月光只堪堪能照亮洞口附近的一小块地方。四周的石壁皆是冷的, 隔绝了声音与树影,只有寒意与潮湿能渗透进去。
沈容倾阖了阖眼睛,身体仍止不住地轻轻颤抖,碎发沿着鬓角垂在侧脸上,却在黑暗之中被那人微凉的长指轻缓地挽到了耳后。
“没事了。”他声音很低, 在晦暗不明的山洞里莫名透着一丝不易觉察地哄劝。
沈容倾抬眸望上魏霁,纤长微弯的睫毛下意识地轻轻颤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此时看起来有多狼狈,衣服上沾了灰,被树枝和石子划出了大大小小的口子,双手被绑在身后,肩膀上还有一块磕出来的淤青。
魏霁微微蹙眉:“不是不让你乱跑吗?”
“别哭。”
略带薄茧的指腹蹭过了她的眼尾,沈容倾这才发觉自己的眼睛湿了。
她无声地摇了摇头,却不经意间听到了另一侧细微的声响。
本该跪在地上的魏焕狠戾地抽出了那把收在腰间的匕首,他目光透着疯狂,捅向魏霁的动作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