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洗漱过了,一进门就洗漱了, 但不是这事。
沈容倾正欲开口,突然意识到她确实没有地方去了,连沈雅娴睡的那间都是叫下人们临时腾出来的,床也很小,只能躺下一个人。
魏霁道:“你想睡外面?”
他想说那样也不是不行,喉咙间却忽然翻涌起了些血腥味,魏霁掩唇轻咳了两声,一瞬间感受到了毒性侵蚀经脉的感觉。
沈容倾立刻起身沿着声音的方向走到了他的身边。黑暗之中,她碰到了他的手。
“殿下今日喝药了没有?”
他的手很冷,即便在这门窗皆严的屋中仍像是吹了许久的冷风一般。
“喝了。”魏霁简短地应了一句,紧跟着又咳了两下。
沈容倾记得这附近的茶壶里有温水,却因对这间屋子还不够熟悉,一时怎么也找不到位置。她忽而想将缎带摘了,为什么自己总是反倒被一个病人照顾着。
“我没事。”魏霁打断了她的思绪,自己拿过了桌上的水斟了一杯。
沈容倾动了动唇,恍惚间想起了宁王在山洞里说过的话。
毒侵经脉,还用内力。
可他用内力,是为了救她……
宽大而微凉的手掌蓦地按在她头上乱揉了一把,沈容倾猛然回过神,怔怔地看着身边的魏霁。
“小傻子,睡觉去。”他声音微微透着些低哑,在这昏暗的屋子里莫名有种说不出的磁性。
“啧,怎么又哭了?”
小桌上还剩最后一盏燃烧着的烛灯,借着微弱的火光,魏霁看见了她那条缎带上洇湿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