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泡久了容易变得晕乎乎的,因而每次泡温泉的时间不宜过长。沈容倾在里面待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便沿着石阶走了出来。
她心里还是多少有些惦记着魏霁的伤,随意取了条新的毯子裹了,又那干净的帕子擦了擦头发,这才往门外的方向走。
屏风后果然已经放置好了干净的衣裳,沈容倾一见便猜测着这应该是魏霁让月桃去拿来的,衣裳是她常穿的那件寝衣,王府里也没有人能比月桃更了解她的习惯。
沈容倾将它拿回了浴室里换好,朱唇轻轻抿了抿,缓缓走了出去。
屋子里不知何时已经焕然一新。地毯已经被人清理过了,看不出一点血液和药浴滴落过的痕迹。原本被她弄湿的黄花梨架子床,上面的被褥枕头都重新换了一套,干净整齐。
沈容倾本能地朝四周望了望,却并没看到魏霁的身影。屋子外隐隐传来了些说话的声音,沈容倾仔细辨别了一下,听着有些像魏霁在和其他人吩咐着什么,那人很快便领命离开了寝殿,没过多久,卧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开启。
沈容倾遥遥地望着魏霁,半晌,她轻声开口:“殿下好些了没有?”
他已经换下了原本那件湿透了的锦袍,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牙白色金丝团云纹的寝衣。墨色的长发被擦干了半束在身后,脸色已经比她刚回王府看到他时要好了很多,只是仍远不及他平日。
魏霁淡淡地“嗯”了一声,他视线落在了沈容倾身上,似是觉得她穿得单薄,眉心微不可见地轻轻蹙了蹙。
他声音低沉:“地上凉,到床上去。”
沈容倾移开视线没听他的话,朱唇轻抿了一下,终是缓缓朝他身边走去。
魏霁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
她拉住了他的手,“殿下的伤,再让我看看。”
那是他受伤的那只手臂。
魏霁凤眸微暗,顿了顿,用另一只手将衣袖拉起。
他语气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变化的波澜:“绷带是江镜逸缠的,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