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桠听他说不曾,意识到自己又被他逗弄了,横了他一眼,便撇过头去不再理他。
过了会,戏园子里的客人渐渐散去,景衍瞧出口处的人稀少下来,才拉起沈青桠离开。沈青桠懒得和他计较,便随他拉着手走出了戏院。
而方才在台上一直盯着景衍的徐梦,此刻连妆都未洗,正偷偷躲在台上的角落里望着景衍两人离去的身影。
真是一双壁人,瞧着那位公子很是疼爱那女子,不知是他在扬州养的外室,还是从京城带回的妾侍,亦或是他伉俪情深的妻子。
林老板不知何时出现在徐梦身后,突然出声道:“想什么呢?”
徐梦从景衍的方向收回眼神,支支吾吾道:“没,没想什么。”
林老板往前瞧了眼,见徐梦瞧得是那位打京城来的贵公子的方向,顿了顿,笑道:“那位公子啊,今个儿是带着夫人来的。他那夫人面纱遮脸,只露了双眼睛,不过单看那眼睛,便知是个风情万种的美人。梦儿虽生得不错,但未免寡淡。”
这一番话,说得徐梦羞愧不已,脸色通红。
“奴晓得了,奴先告退。”她垂着首请退,未待林老板反应便慌忙跑了下去。
眼下是羞愧,可这心究竟死没死就犹未可知了。
景衍与沈青桠出了戏院,他状似不经意的问:“枝枝喜欢牡丹亭?”
沈青桠不曾多想应了句是。
景衍顿住,又接着问:“为何喜欢?戏腔好听还是喜欢戏里的扮相。”
沈青桠摇了摇头,回:“都不是,我喜欢戏里的词句。‘惊觉相思不露,原只因已入骨’爱而不露,只因情深入骨。”
景衍闻言愣住,良久良久心绪平复,他才记起自己问她为何喜欢这戏目的缘故。他清了清嗓子,盯着沈青桠问了句:“枝枝曾说你长于乡野,为何对昆曲情有独钟?”
昆曲,在这个年代,是书香门第学书识字的闺中小姐和士大夫读书人之流的消遣。乡野之地,不会有昆曲班子,村女之流若不识文断字压根就听不懂戏里的唱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