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方才那太医说的话,抬手解了枝枝身上的衣裳,将枝枝的肚皮露了出来。小肚子圆鼓鼓的,可是她这一胎如今尚不足月,自然不可能是怀孕而起的,只会是同那太医所言一般,无法克化食物。
景衍一瞬间突然觉得十分无力。如果只是假死,为什么她这么久还没醒来,为什么连食物都无法克化。
景衍眼眸中布满愁丝,他伸手揉了揉枝枝的肚皮,入手是一片冰凉。如今的种种似乎都在告诉着景衍,躺在床上的是个死人。
可他是真的不愿相信。
“枝枝,你怎么就不肯醒呢,你不是最讨厌丑人了吗,若是瞧见自己现在的丑样子,怕是恨不得要换张脸皮。”
“枝枝,你记不记得初见那次你穿了件什么样的衣裳,我记着呢,是件红衣,极其衬你。”
“枝枝,我有时觉得十分遗憾,遇见你时那么那么晚,晚到你来不及爱上我,晚到我来不及走近你心底。”
“可我有时又觉得幸好遇见你时是这么晚,我已然走过这世间所有坎坷,神在这时把最好的留给了我。”
“枝枝,我有些怕……”
景衍低声絮语,在枝枝耳畔不住的呢喃。可她却始终毫无动静。
这一日,景衍不再给枝枝喂食物,只是做完事情就坐在床侧瞧着她。就这样眼睁睁的开着她的身体发寒发僵。
景衍突然无比的害怕,他怕极了她是真的死了。于是当日就让内务府将宫中所有的寒冰都送到了御政殿。
至此,御政殿藏着的是具尸体的事,再也瞒不住了。
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可满朝文武,都忌惮景衍说一不二独断专行的性子,大多不敢劝谏。只是啊,这无人劝谏君王,并不代表臣民百姓不会议论。
无数人暗中辱骂当朝帝王暴虐专行,讽他敢将死尸放于一国龙脉最盛的御政殿,必然会招致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