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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书颔首应下,随即就借匕首的刀柄处点了枝枝哑穴,还将她绑了起来。枝枝让宋书留这些人性命,自然不可能仅仅因为怜悯之心。这些人若是都死了,那自己的下落,景衍要从何查起。可她们若是都活着,起码能在她被带走后给景衍留个讯。

方才枝枝故意提及景衡的名字就是想要这些人把消息告诉景衍,让景衍顺着去查景衡。宋书也是因为她暴露了景衡,才出手点了她的哑穴。

点了枝枝的哑穴后,宋书又接连打晕了几名暗卫和莲香,以及另一名一起到国公府的女工。他在对这名女工动手时,与她交换了眼神,之后才将人打晕。

这名女工本也是景衡所派之人,但宋书却全程未让她出手,目的就是之后让她脱了嫌疑,能够留在这里做内应。

将这些人一一打晕后宋书走到那位制衣殿的宫女跟前,他抬手解下腰间系着的蛊毒瓶子,硬灌了这宫女一口。

宫女被灌得猛呛,宋书在一旁冷眼瞧她,不过几瞬,这宫女便扭曲着身体跌在地上,这毒像是无数只虫子在啃食她的肺腑。宋书等了几许后,眼见她痛不欲生,才又从腰间另一只瓶中取出一粒药,用内力震成两半,扔进她口中一半。

“这解药需服一粒方能解毒,若是只有半粒,虽能暂缓疼痛,但半个时辰后便会比初中毒时还有痛苦数倍。你若不想死,便答应替我办事,待我们离开后,我便将另一半解药给你。”宋书寒声继续威胁。

宫女喘着粗气,满头冷汗,有些愧疚的望了枝枝一眼,颤声回话道:“我答应,我答应你。”

之后宋书便给枝枝易容换了张脸,这张脸便是照着方才一同入齐国公府的女工的脸所造。一切准备妥当后,宋书让那制衣殿的宫女带着他们二人出了房门。

枝枝现下住的这处院子,在齐国府中是一处偏远幽静的所在,除了比邻的林迎外,近处再无旁的人住在此处。

眼下林迎还未从学堂回来,几人一路往外走去,除了藏在暗处的暗卫瞥了几眼外,几乎没有什么人留意到他们。

几人就这样出了齐国公府。其实齐国公府的守卫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厉害,可再厉害的守卫也看不透易容后的人啊。

在出了齐国公府后,宋书带着枝枝和那制衣殿的宫女绕了半个皇城,他并未将另一半解药给那宫女,而是在寂静无人之处,用那把匕首取了她性命。

宋书不在齐国公府杀人,是怕枝枝因亲近之人被杀再执意不肯离开国公府,景衡不许他伤了枝枝,若是枝枝当真破罐子破摔,投鼠忌器的还是宋书。宋书无法,才冒险留了那几人性命,可如今出了国公府,他自然不会留这宫女性命。

宋书杀人,手起刀落,枝枝距那宫女太近,她被杀时,血色甚至溅到了枝枝眼眸旁。枝枝虽曾见过宫变之时的尸山血海,却没有距离杀人的场面如此之近,她心中下意识的浮现惊惧,却强自镇定,眼神带着寒气瞥了宋书一眼。

这一眼过于冷厉过于威慑,像极了景衍的眼神,让宋书心中不觉生出惧意。可眼前的女人不过是养在后宅宫闱的纤弱女子罢了,宋书自己也觉这惧意十分莫名奇妙,他心下嗤笑,递出一条白色的绸布给枝枝,开口道:“这是蒙眼的布帛,侧妃还是戴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