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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景衡在京郊别院时曾请过一位太医给枝枝瞧身子, 那太医便是纪二的人, 太医回去后,便同纪二说了景衡从面色来看命不久矣之事。

初时纪二还不敢信,毕竟在她记忆中, 东宫的太子自幼勤习骑射, 身子不可能差到什么地步, 可今日一见景衡的模样却是不得不信了。

即便纪二已经够不动声色的观察,景衡还是觉察到她的打量。他十分不喜被人打量,声音带着不悦开口道:“纪二姑娘来见孤, 想来不是单单来探望孤的吧?”

纪二随即回过神来,正色回话道:“贸然登门打搅殿下, 自然是有要事的。”

“你说你能助孤达成目的, 孤倒是想问问你, 你知晓孤的目的是什么吗?又是哪来的把握觉得你能助孤达成目的?”景衡话落,掩唇咳了几声。

纪二低眸思量, 回话说:“殿下的目的, 是要当今陛下的性命, 和大周的万里河山。我在景衍身边多年, 又在宫中经营数载,即便现下离了宫,那深宫之人也有我的眼线。殿下的谋算,我自然是能助您一臂之力的。”

景衡耻笑,反问道:“你为何助孤?孤记得, 你当年是为了景衍背弃了纪家的。”

纪二自嘲的笑了笑,解释道:“当年纪家本就将我视作废棋,我若不倒戈景衍,在他起兵反叛当日便会被血祭军旗。我为了他与家族决裂,倒是得了个妃位,可那沈枝枝入了宫,我却落得如此下场。”

说着说着,她抬起了自己的手,又接着道:“殿下瞧瞧我这只手,景衍纵容沈枝枝废我一只手,还不顾我与家族的恩怨,将我遣出宫来,我恨毒了他和沈枝枝,必然要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景衡抬眸扫了眼纪二的那只手,神色淡漠无波,开口道:“纪二姑娘,孤只要景衍的命,至于沈枝枝,孤要她活着,你若是要取他二人性命,恕孤不能答应。”

“好,我只要景衍的命。”纪二咬牙应下,实则心中另有盘算。

她略一思量,将自己早已做好的谋算,一一道出:“殿下应该知道,我在宫中操持了数年宫务,凡是宫中宴会礼仪,我都一一过手,如今我人虽不在宫中,但依旧能借着旧时势力在宫中晚宴典礼上安插人手,只是,我在宫中的人大都是太监宫女之流,递个消息还成,若是刺杀,自然不够格。我原是打算送杀手入宫,可宫中守备森严,我在宫外的人手进不去内宫。”

纪二说到此处话音微顿,抬眸紧盯着景衡,接着说道:“曾听阿姐提起说,宫中有一密道,可通达京城内外,这密道是殿下您当年所造。我想着,若是借此密道入口,把人送进宫中,再将其安插在宴席典礼上,伪装成内侍动手,如此一来,刺杀之事又有何难。”

此前,景衡不是没有想过从密道让刺客潜进内宫,只是,景衍身边的守卫极其森严,即便是把人送进了内宫去,也近不得御政殿半步。故此,景衡才不得不作罢。

可现下,这纪二说,她的手能伸到宴会典礼的人手安排上,若是在宴会或者典礼上,能安插杀手近了景衍的身,这刺杀之事的难度,自然就不同以往了。

景衡思量几瞬后,应下此事,沉声道:“好,孤安排东宫暗卫亲自入宫动手,你将人安插进宴会典礼的内侍中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