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捂着眼眶同诚也等人缠斗起来,祭坛上厮杀声愈发激烈。
景衍抱起枝枝疾步往太医院而去,他知道枝枝向来娇气受不得疼,此刻必定十分难挨。心疼她痛得难受,于是声音沙哑着低声哄她:“枝枝莫怕,只疼这一阵的,待会太医便能给你治好的。郑太医就在太医院,在扬州时便是他给你瞧好了伤的,你莫怕。”
枝枝唇边的血色止不住的漫延,她手指微颤,攥着景衍衣襟,喘声与他说道:“我、我撑不过去了,你别跑了,将我放下,我与你说说话。”
景衍闻言双目赤红,怒声道:“不许说这些,我要你活着,你不能死,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嫁我为妻,允我白头偕老,你怎么能死呢,我不许你死!”
字字泣血,撕心裂肺。
他不管不顾,疯了般的冲向太医院。
今日帝后大婚,太医院中也摆上了酒宴,祭坛上的动静并未传到太医院,景衍来时,院中仍是一片喜气。
“砰!”景衍一脚踹开了太医院的门。
“唤郑太医过来,晚上半分提头来见。”他抱着枝枝冲进距离太医院大门最近的一处药房。
枝枝被他放在药房的软榻上,景衍握着她的手,抵在眉心处,一遍又一遍的喃喃着:“不会的,不会的,枝枝你不会有事的,郑太医能救你一次,定然也能救你第二次。”
这话带着颤音,带着惧意,不知是在安慰枝枝,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此时枝枝的气息已经十分微弱,她竭力掀开眼帘,见眼前的这个往日里恣肆狂傲的男人,此刻惶惶不知所措,眼神中满是水意与脆弱,枝枝心中交杂着难过与不舍,她提了口气,在景衍耳畔道:“你不要难过,更不要为我害了无辜之人,我、不是死了,我只是回到了我的世界,回到了我的家乡,你是这个世界的帝王,原本就该有绚烂无比的人生,我于你而言不过是刹那花火,今后,你在这里、这个属于你的世界继续过你恣意洒脱的一生,而我回到我应该去的故土……”
话未尽,枝枝体内的力量便已尽数消散。她无力的垂下了手,眼帘合上,成了一副毫无生息的模样。
景衍听不懂她的话,也不明白她的用意。
他紧紧攥着枝枝的手,用尽毕生气力。
这时,郑太医拎着药箱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他一入内便瞧见凤冠霞披的沈枝枝毫无生息的躺在软榻上。红装艳丽,她心口的血色残酷热烈,是悲情的颜色。
而一旁的君王,双目布满血色,周身冷厉逼人,明明一身喜服身处太医院,却好似是在疆场之上血衣沾身之时的模样,浑身的杀意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