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赵公子一听更是焦急,“当然不可以对半分,正如这道元宝虾仁一共有八只,我只吃了一只,剩下的唐姑娘吃了五只,唐公子吃了两只,故而这道菜我只用出二钱银子,还有这条松鼠鱼,在下只吃了鱼脊背处几块肉,顶多算是吃了十之一二,便出一百零二文……”
唐昭夜目瞪口呆地看着方才还口齿不利索的赵公子,此时他嘴皮子一开一合利索得很,他不去做账房简直是屈才了。
彼时二楼包间内,南弘修已然落座,面色沉重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老人。
老人是南大人找来的宁王府故人,看他的衣着神貌如今过得并不算好,那衣裳上的补丁比南弘修衣襟上的纹饰还要多。
“老先生,父亲说您曾在宁王府侍奉过,不知您可否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南弘修神色恭敬。
老人眼中满是恨意,“老奴正是当年宁王府的管家,我即便是死也不会忘记那帮贼人,他们颠倒黑白诬陷主人,连累着夫人怀着身子也要陪着主人一起发配到宁州苦寒之地,老奴本以为少主人你也死于那场战祸,没想到你竟还活着,主人与夫人的在天之灵若是知晓,定然会十分欣慰。”
这些事情,南弘修也略有耳闻,在史书中清清楚楚地记载着,永昌二十年宁王因对圣上不恭敬,而被发配宁州,次年宁王携上万大军无召回京,意图谋反,被斩杀于城墙之下,悬尸三日以儆世人。
“我想知道当年的真相,究竟是谁害了他们?”南弘修一向波澜不惊的眸中有几分急色。
这些话老人已经憋在心中二十多年,如今看着他徐徐道来:“主人是先帝原配的嫡子,本是最应该继承皇位之人,就因为主人拒绝了迎娶继后邱家的嫡女,被邱家记恨上,诬陷主人私吞进献给先帝的贡品,意图对先帝不敬,就被先帝打发去了宁州封地……”
南弘修静静地听着老管家回忆当年发生的重重,双手渐渐攥紧,手背青筋突出,压抑着不断燃起的怒火。
老管家说当年宁王到了宁州,邱家还不断派人前去暗杀,又听闻继后撺掇先帝诛杀忠臣,一怒之下决定带兵回京清君侧,以肃朝纲。谁知被邱家扣上了造反的帽子,先帝也听信了谗言,命上百飞骑在城门外屠杀乱臣贼子,之后事情便如史书所载的无二。
“这皇位理应是主人的,若是没有发生那些事情,如今少主人说不定已经做了太子,又何至于多年隐姓埋名,过得这般辛苦。”老管家说着竟红了眼眶,一时间老泪纵横。
南弘修并不遗憾与皇位失之交臂,他本就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他相信父王也是一样的,他们想做的无非是阻止外戚专政,铲除奸佞小人。
出来已经太久,是时候该回去了。
南弘修告诉老管家自己在京郊给他置备了一处宅子,供他颐养天年,还叮嘱他日后没什么事尽量不要来城中,以免被人认出来累及性命。
待交待好一切,南弘修便让老管家先一步离开,他独自在包间内等了约莫一炷香功夫才下了楼。
他才刚到大堂,就看见唐昭夜和唐飞正与一个陌生男子在吃饭,不过瞧着他们杯盘空荡应该已经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