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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主角并非是我,我只是个陪衬,不好喧宾夺主。”温蹊道。上辈子选太子妃她在场,那时太自我,想要出风头,最后被人当了枪使,得罪了后来的太子妃王家长女王婉儿,惹得王大人同温儒生了嫌隙,屡次抓着温儒的一点疏漏弹劾不断。

两个婢女应下了,放下手里枣红的裙子,转而为温蹊挑出一件芽绿琵琶襟的锦裙。

温蹊起先有些嫌弃,这颜色太像小姑娘了,可转念一想,她如今才及笄,可不就是个小姑娘,穿着若是老气了些,见了太后,反而不讨她老人家喜欢,纠结了一番还是点了点头。

换上衣裳,又简单打扮了一下,长公主刚好来明珠院接她,见她这幅打扮,也有些意外,“怎么今日换了身打扮了?”温蹊素来爱红色,柜子里的衣裳一水儿的红,各式各样,看着很抓眼。

温蹊笑眯眯地靠过去挽上长公主的手臂,“女儿今日的打扮难道不好看吗?”

“我们期期天生丽质,穿什么不好看?”长公主笑着捏她的脸。温蹊自然是好看的,大楚皇室的人各个是顶佳的样貌,而长公主从前嫁给温儒,除去喜他温润谦和的性子,就是看中了他的样貌。温蹊集中了两夫妻样貌上所有的优点,往人群里一站,就是焦点,加上张扬明媚的性格,一张小嘴极会说话,不知多讨长辈欢心。

温蹊跟着长公主往府外走,道:“今日赏花宴的姐姐们才是主角,我就是陪衬她们的绿叶。”

“我们期期如花似玉,怎么就是旁人的陪衬了?”长公主道,心底却还是欣慰。两夫妻自小将这个女儿做眼珠子一般宠着,也担心姑娘被娇养坏了,却又不舍得教训她,如今见女儿拎的清场合,不免放下了一半的心。

马车辘辘往宫里走,温蹊自小就常进宫陪太后,对这条路再熟悉不过,一手捏着腰间挂的络子发呆,长公主注意到她的动作,出声,“我这几日见你常戴着这条络子,可是喜欢?喜欢的话娘改日里寻宫里的匠人为你打几条。”

“这是永康姐姐亲手做来送我的生辰礼,我前几日在首饰匣里找到的,见它好看,且好配衣裳,就一直戴着了。”温蹊将络子尾部的穗捋了捋,两手交叠放在膝上。

“永康?”长公主听着这名字有些熟悉,却一时记不起是谁。

温蹊提示道:“是皇帝舅舅的六公主。”

长公主皱着眉想了会儿,“似乎记起来是有这么个孩子,我记得她的母妃只是个贵人吧?”皇上后宫的嫔妃众多,皇子皇女加起来也近二十个,除却受宠的那么几个,旁的长公主确实记不太起来,记得永康是因为这孩子自请出宫去金台寺为大楚祈福,放弃宫里的锦衣玉食去过寺里的清苦生活,实在难得。

“是啊,”温蹊答,“我前些日子去金台寺为娘祈福时恰巧见过永康姐姐,她住的屋子好简陋,看着好可怜,我看她的书案上放着许多佛经,她说是为了大楚誊抄的,听说我为娘祈福,还夸我孝顺,说要帮我为娘抄佛经呢!”

长公主闻言,点了点头,“是个好孩子。”又笑着点了点温蹊的额头,“永康是我的侄女儿尚且有这份孝心,你瞧瞧你。”

温蹊撇嘴,佯装委屈,“好嘛,那我也去金台寺为娘抄佛经去,保佑娘亲长命百岁,健康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