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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蹊娇气,一般的马车她坐着总觉得颠,想了想,便叫人回温府再喊辆马车来,自己干脆在金台寺多等会儿。

等马车来的时间里总是要找些事情来消磨的,温蹊背着手溜溜哒哒地就到了寺里的一颗大榕树下,榕树下摆着一个架子,上边清一色的红绳栓的小木牌,一个白胡子僧人坐在架子边上,面前摆着一张紫红漆八仙桌。

温蹊乍眼看去,怎么看都觉得像个摆摊算命的骗子,不过能将摊子摆到金台寺里,应该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吧。

“女施主要算命吗?”清亮亮的童声将温蹊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温蹊低头,竟又是上回见到的小沙弥,小沙弥倒也还记得她,拍着小手掌跳了跳,“啊!是没有求姻缘的女施主!”

温蹊微微一哂,她不求姻缘到底是让这小沙弥多记忆犹新啊。

“无厌,不得无礼。”有人将小沙弥的后衣领提起来往后带,温蹊才注意到这回小沙弥身边是跟了人的。

是院子里见过的青衣男子。温蹊不自知地盯了他半晌,原来他的声音是这样的,沙沙的,却又格外醇厚。

青衣男子似乎面皮有些薄,被温蹊这样盯着,无措地偏头咳了一声,温蹊这才发现她方才的举动不太合规矩。

“抱歉,我不是……”温蹊解释,青衣男子朝她摆摆手,“无妨,姑娘不必紧张。”

无厌一颗小脑袋在青衣男子手底下转来转去,他年纪尚小,两人间的话他听着是一头雾水,便举着两只小手费劲地将青衣男子的手从自己头上扒下来,“云公子,你带小僧来这里干什么?”

“求个平安符。”青衣男子拍了拍无厌圆圆的脑袋,往榕树下的摊子走,走到一半又像是还记起有一个姑娘,回过头来,道:“寺中的平安符很是灵验,姑娘倒也可以求几个。”

说罢便跟在扑棱着小短腿跑向白胡子老僧人的无厌身后,慢悠悠地走过去。

秋霞狐疑地看了那摊子一眼,悄悄与温蹊道:“县主,奴婢瞧着那摊子不太正经,可别是什么骗人的,那人指不定就是个托儿。”

温蹊:瞧吧,不止我一人觉着这摊子不正经。

虽这样想着,温蹊也知道金台寺常有王公贵族光临,正儿八经的寺庙,不可能将坑蒙拐骗的生意往里带,便往后仰了仰身子,目光却是落在扑在白胡子老僧人怀里的无厌身上,“莫胡说,我觉着应该是可信的,走,我们也去买几个。”

老僧人正从无厌手里把胡子抢过来,就见一容貌昳丽的姑娘走到了他桌前,迭声道:“无厌,快松开我的胡子,有人来了。”无厌回头瞧见是温蹊,觉着这是个熟人,用不着顾忌,就仍是不撒手。